南宮明姝腳下一絆,尴尬地笑笑指指秋月又指指自己,什麼都沒說好像又什麼都說了。
段淩霜放下手裡的書,眼皮輕擡對春華秋月說道:“我屋裡的事以後就不勞煩兩位姑娘家了,都讓她做就行,你們回吧。”
他下了逐客令,春華倒是罕見的沒有說什麼,隻看了眼門口的南宮明姝,然後規規矩矩行禮告退:“那将軍您早些休息,奴婢告退。”
“奴婢告退。”秋月眼睫低垂掩住裡面的困惑,跟着退了下去。
屋子裡再次隻剩下他們二人,南宮明姝率先解釋道:“将軍明鑒,我是不想讓秋月察覺異常,這才答應走的。”
她截斷了段淩霜未出口的質問,段淩霜輕哼一聲沒了話說,轉而語氣不善道:“還杵在那裡幹什麼,滾進來睡覺。”
“哦哦,好。”南宮明姝又走了進來,先是幫段淩霜把被子掀開一角,才走回到自己的榻上,躺下前被段淩霜從身後喚住:“藥換了嗎?”
南宮明姝摸摸早就滑落的繃帶,心想難不成段淩霜還要好心的幫自己換藥嗎?
段淩霜的下一句話證實了她的想法,“過來。”
南宮明姝小步挪到他跟前,屋内燭火搖曳,把兩人的身影拉長并列在地闆上,一高一矮分外和諧。
給她換藥已經換了好幾次,段淩霜面無表情熟門熟路地扒開南宮明姝的衣領,在看見那枚傷口就這麼暴露在眼前時眉心一蹙,“你就是這麼換藥的?你想把自己感染死好離開這裡嗎?”
南宮明姝嘴角抽搐一下,這家夥說話總是這麼心口不一,明明就是關心她,可這臉拉得比誰都臭,她唇邊藏着笑意搖搖頭,“不是,我這邊胳膊擡不上去,不好綁。”
“蠢笨。”
段淩霜輕罵一句,手上已經很熟練的給南宮明姝換藥包紮好,做完這一切後,段淩霜狀似嫌棄地甩甩手,轉身一言不發上了床榻。
南宮明姝在她身後真誠的道謝道:“多謝将軍。”
段淩霜手一揮,内勁化成掌風直接熄滅了屋内的燭火,南宮明姝讪讪一笑,摸着黑去了軟榻。
一陣悉悉索索的脫衣聲過後,兩人平和的各自睡去。
如此這般持續了幾晚,段淩霜某日上完朝後,被北堂律邪叫住陪他下棋。
北羌人很少有棋藝高超者,他們大多看不上中原這邊的文化傳統,隻認為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但北堂律邪早有入主中原的心,因此對中原文化頗有涉獵,自從段淩霜走投無路被他救下後,他就成了唯一可以和北堂律邪切磋文墨的人。
此次被他叫去下棋,段淩霜不疑有他。
北堂律邪手持白棋落下一子,待段淩霜放下一顆黑子後,不經意地說道:
“淩霜,你也二十有三了,是不是…該成家了,要是沒有合适的女子,朕可以幫你尋覓一二個配得上你的女子。”
滿北羌的人都知道小公主喜歡段淩霜,并且非他不嫁,可北堂律邪卻并不看好這門親事,他的女兒身為公主,就要有公主的責任,婚事隻能選擇對國有利的。
段淩霜身為外族人,他可以享受高官厚祿,但卻不能和北羌王室結合。
北堂律邪之所以沒有阻止北堂靜親近段淩霜,是因為他知道,段淩霜有分寸,知道自己不能娶公主。
讓他和公主親近,也就是哄小孩玩玩罷了。
可前段時間,老二和老三鬥法,牽連到了北堂靜和段淩霜,北堂靜大鬧朝堂的事,讓北堂律邪決定不能再讓段淩霜接近她了。
段淩霜手指微頓,臉上浮現一抹傷感,回道:“陛下,微臣暫時沒有成家的打算,等過兩年再說吧。”
“哦?為何不想成家,難道愛卿真如坊間傳聞,有什麼…難言之隐嗎?”
北堂律邪落下一子後捋着自己的胡須揚眉問道。
“坊間傳聞?陛下倒是把臣問住了,微臣并未聽到過有關我的傳聞,不知陛下聽來的,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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