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樓,讓百花流連沉醉的消金窟。
段淩霜一腳踹開包廂房門的時候,就見北堂靜一襲紅衣側躺在榻上,身側圍着兩名男子,一人在給她捏腳,一人在給她捶肩,她的正前方還有一名男子撫琴吟唱。
這副畫面段淩霜隻在同僚男子身上見過,眼前的景象讓他眉頭微蹙,房間裡的撲鼻香氣直逼面門,他神色冷凝吐出一個字:“滾!”
包間裡的三名男子被他殺神一般的氣勢吓得兩股顫顫,看了眼依舊躺着沒睜眼的客人,最終還是選擇保命要緊,紛紛連滾帶爬退了出去。
待人都清出去後,段淩霜上前用手中佩劍推開房間裡的窗戶,一陣清風拂面,他才覺得呼吸暢快了些。
北堂靜聽到他的動靜,醉醺醺嗤笑出聲:“怎麼,淩霜哥哥這是覺得這裡髒嗎?”
“堂堂一國公主,你就是這般糟蹋自己的?”段淩霜站在她不遠處,冷冷看向她。
北堂靜目光缱绻地從段淩霜眉眼處一點點刮過,她慢悠悠坐起身子,端起桌上的酒仰頭一飲而盡,頹然道:“不糟蹋自己的話,能挽回淩霜哥哥的心嗎?不這麼糟蹋自己,你能來看我嗎?”
“公主,别忘了此行你的任務是什麼,要是還想讓你的兄長母妃好好的,那就配合六殿下,這樣我們都好過。”
段淩霜側過身子不願讓其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頗有些無情的說道。
似是這句話刺激到了北堂靜,軟着身子靠在軟榻上的她瞬間坐起,蒼涼的眸子紅了又紅,恨聲道:“段淩霜,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你不光對自己狠,你對身邊人都狠!”
她說着緩緩站起身子一步步走近段淩霜,刺耳的指責聲不絕于耳:
“就因為那個賤人的死,你把你折騰成了什麼鬼樣子,你把我又折騰成了什麼樣子!這五年的情誼你說抛就抛,絲毫不念及舊情。你聯合六王兄戕害手足,害我母妃兄長,為了争權謀利,做盡了一切以前你不會做的事。
可即使這樣又有何用,那賤人他回不來了!回不來了!哈哈哈哈…”
“住口!”
段淩霜雙目赤紅,布滿紅血絲的瞳孔惡狠狠瞪着北堂靜,他極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掐死北堂靜的心思,垂在身側的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北堂靜這一年已經習慣了他這麼對待自己,見狀也不怕他,呵呵笑着又倒回了軟榻上。
她惋惜地歎道:“要是知道你會這麼惦記一個死人,那我當初應該要好好保護他的,就這麼被一場大火給吞了,反倒是成全了他。”
段淩霜一個箭步過去揪住北堂靜的衣襟,一字一句咬牙道:“北堂靜,不想你的好哥哥受苦,就老老實實聽話,你再用言語激我,我也不會殺你,我要讓你知道,活着,可比死了難受多了,我要你好好活着為她贖罪!”
北堂靜呼吸不暢,咳嗽兩聲艱難道:“段淩霜,我要怎麼說你才會信,南宮明書不是我殺的,我的人還沒靠近,他就先死了,他會被人殺死那是他不知廉恥的報應!咳咳…”
纖細的脖頸在段淩霜大掌收攏下更加窒息,她連咳幾聲憋紅了臉。
段淩霜扔開她,拿起懷中的帕子擦了擦手,随後将其扔到了腳下一片狼藉裡,他看着巾帕一點點染上酒漬茶湯,幽幽道:“是與不是,還有什麼意義嗎?”
将心中翻騰的疼意壓下去後,段淩霜提起北堂靜的衣領,縱身一躍從窗口飛身而出,一路将她送回了驿站,臨走前,他微微側頭留下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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