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婆婆點亮油燈,屋子裡亮了起來。
這是一間極為狹窄的房間,裡面空氣一點不流通,更是連一扇窗戶也沒有。
倪方貔心裡一緊。
在他身子的左側,赫然擺放着一口紅木棺材,棺材坐落地面,占去了大半個房子。
在棺材的另一頭,放着一個紙人,一個女孩模樣的紙人。
孫婆婆突然回過頭,對着倪方貔笑道:“你就睡這張床吧,這是我孫女以前睡的,她已經死了,你就睡她的床吧。”
倪方貔道:“這不好吧,還有别的睡覺地嗎?”
“沒有啦,你就睡她的床吧。”
孫婆婆的聲音更顯得低沉了。
倪方貔輕道:“有鋪被嗎?我睡在地上也成,我的體質還過的去。”
孫婆婆拉長聲音,“那也行吧,你等着啊,我去給你拿。”
孫婆婆從倪方貔身旁走過,倪方貔向旁邊讓了讓。待孫婆婆走出房間,倪方貔來到棺材旁,将目光看向抹紅了嘴唇的紙人,再把目光落在棺材上。
他能聽到孫婆婆在另一間屋子找東西的聲音。
于是倪方貔将手放在刀柄上,這是準備打開棺材看個究竟。
那孫婆婆卻突然站在門口,似乎在監視着倪方貔的一舉一動。
倪方貔猛然見到孫婆婆,心裡一沉。
屋子裡唯一的燈光被倪方貔擋住,拉長的影子便蓋在了孫婆婆的臉上,這使他的臉越發顯得恐懼了。
她那極具特點的聲音,使倪方貔無論如何也放松不下來。
“你要鋪在哪裡?”
孫婆婆問。
倪方貔選擇了一個地點,在牆角上,他不太願意對着棺材。
孫婆婆開始鋪被,一邊鋪邊道:“這幾日天氣不好,又入了深秋,地面潮濕的很。我替你多鋪了一床棉被。”
“多謝。”
“那你就早點睡吧。”
說完,孫婆婆也鋪好了,這就走出房間。
她站在門口:“有什麼需要的,盡管招呼我一聲,小方。”
“好。”
倪方貔好事說的很輕,孫婆婆臉上現出微笑,這就随手帶上門。頓時間,倪方貔感受到屋子裡的空氣像是被抽光了一樣,叫人無法呼吸。
他沒有睡覺,他現在還睡不着,也不能睡着。
他伸長耳朵去聽,就聽到了堂屋裡傳來一些動靜,那個孫婆婆像是在忙些什麼。
倪方貔走向棺材,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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