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喬臉色一變:“袁哥在堵門?!”
“對!他說他墊後,讓我們先走!”說話的這人焦慮地看了眼身旁的夥伴,然後做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動作——他一把将身旁的夥伴推倒在地,然後往上一躍,強行拉住了連喬的手,“你快拉我上去!”
連喬措不及防,差點被他拽回地下室。幸好徐忍冬眼疾手快地拖住了他。連喬被那人死死拽着,被迫維持着一個用不上力的姿勢。那人見狀,愈發焦急,兩手攀着連喬的手臂,竟把他當成救命繩索,想就這樣爬上來。
連喬喊道:“你先松手!我要被你拖下去了!你先松開我馬上拉你上來!”
那人驚慌失措之下已經失去理智,哪裡聽得進勸,一味不管不顧地朝上爬着。但他畢竟體力不濟,除了把連喬一點一點往下拖之外,自己竟是沒能爬上去多少。
與此同時,方才被他推開的隊友突然發出慘叫聲。那人回過頭,不知看到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徐忍冬和連喬也是表情一變:黑兔子進來了?!那麼袁學明恐怕已經——
“我真的要掉下去了!”連喬幾乎是在哀求,“真的!你先松手,馬上就把你拉上來!你這樣我們都會死!”
徐忍冬用自己的身體緊緊壓住連喬。他失去了一條腿,身下的雪地又沒有支撐點,厚重白雪甚至在溫熱的鮮血中開始融化,變得更加濕滑。他眼見着連喬大半個身子都被拖回天窗裡,情急之下大喊:“連喬!我按不住了!”
聽到徐忍冬的呼喊,連喬這才想起自己身上還壓着個人。他要是掉下去,徐忍冬也勢必被他拖下去。一念至此,連喬的表情瞬間兇狠,眼睛裡爆發出野獸般的濃重殺意。他朝下面那人怒吼道:“你他媽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下去打死你!”
話音未落,隻聽一聲凄厲至極的尖叫。徐忍冬隻覺身下一松,連喬的手竟然縮了回來。他眼睛裡的殺意已經不見,隻剩下深深的驚恐。徐忍冬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隻見他顫抖地從自己手臂上拿下了一截斷腕。那是屬于男人的手腕,斷端的血管和骨頭清晰可見,五根手指還緊緊扣着,仿佛到死都不願意放開救命稻草。
連喬臉色慘白,将那節斷腕扔在地上。然後沉默地彎下腰,再次把徐忍冬扛到了肩膀上,開始在雪地裡狂奔。
地下室的慘叫聲已經停止了。徐忍冬趴在連喬背上,說:“他們都死了。”
不是問句,而是陳述。
“對……隻剩……我們了……”連喬劇烈喘息着。像這樣扛着一個身高體型都和自己差不多的成年男人在雪地裡奔跑,縱使連喬體能過人,也漸漸有些不支。
徐忍冬:“嗯。”
此時的連喬,身上已經完全沒有剛才那種兇狠的樣子,表情脆弱得如同剛出生的小奶貓。他抽了抽鼻子,然後用一種強忍着哭腔的聲音說:“忍冬哥,你……别怕,我們會沒事的……”
徐忍冬沉默不語。他已經看到遠處雪地裡浮起的一團黑影。狂亂扭動着的黑色線條,在潔白的雪地裡顯得格外醒目,如同一幅拙劣瘋狂的兒童畫,如同人類内心深處最原始的恐懼。
連喬明明自己也怕得要死,明明都快要哭了,卻還在不住地安慰他:“忍冬哥,等咱們找到藏身點,我馬上給你包紮……沒關系的……我聽袁哥說,等咱們逃出去了,身體就會恢複成原樣……不會殘疾的……你别怕……我們會沒事的……”
黑影在不斷靠近。
徐忍冬聽着連喬那毫無說服力的,甚至聽起來有些可憐的安慰,不知為何,他竟然真的不怕了。
昨晚的雪又下了一夜,地上的積雪已經很厚。連喬扛着徐忍冬,跨出去的每一步都在雪地裡留下了很深很深的腳印。徐忍冬趴在連喬背上,感覺很溫暖。他低頭看着這兩排腳印,突然想起了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第一眼看見的,也是連喬的腳印。
那時的他怎麼能想到,他一個1米85的大男人,居然還能被人像扛麻袋似的扛着狂奔呢。
連喬像一個壞掉的複讀機,瘋狂自我暗示:“我們會沒事的……我們會沒事的……”
徐忍冬聽着連喬近在咫尺的劇烈喘息,自己的身體也随着連喬的動作而上下起伏。他突然覺得這場景挺有趣的,可惜除了他和連喬,沒有人會看到了。
除了他,也不會再有人記得了。
徐忍冬沒有覺得有多惋惜,他甚至微微揚起嘴角,摸了摸連喬的頭發,說:“你一直往前跑,不要回頭。”
複讀終于中斷。連喬嚎了一聲:“嗷!”
徐忍冬又說:“别怕,你會沒事的,不要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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