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顧昭惜很有耐心的看着他。
顧安深吸一口氣,擡頭看着她,“所以我還是信皇姐,我相信皇姐一定是不得已而為之,我不在意戶部侍郎的事。”
“皇姐,前些日子父皇讓我閉門思過,還布置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課業。”顧安一臉苦相,“我想去你府上寫完,盧老先生還沒離開京城,我怕再被教訓。”
顧昭惜有些無奈,原本她應該和顧安保持距離的,但是柳家的事情的确是自己有些急躁了,隻好點頭應下,“快些寫好就早點回府,以免旁人見了說閑話。”
顧安連忙應了,還帶了個小厮,手裡捧着一堆書和皺巴巴的紙,就連顧昭惜都歎氣,“你這是……”
“都沒寫好……”顧安也跟着垂頭喪氣。
跟着顧昭惜回去以後,顧安蹭了飯,拖着顧昭惜連夜補好了課業也沒有多待,再三道謝以後趕在宵禁之前回了府。
沈慎行近些日子倒是春風得意,不過等到快要成親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發慌,倒不是害怕别的,他隻擔心謝聽白會不會突然回來大鬧一場,或者根本不給他提前開口的機會。
或是二殿下醒過來了,不願意看着沈家繼續和長公主糾葛,重新清算當年刺殺一事,這麼想下來,最好說話的人竟然是顧昭惜。
不過他的擔憂沒有成真。
大婚如願的舉行,流水一般的賞賜送到了長公主府,達官貴人紛紛前來赴宴,哪怕隻是迎個側君入府,哪怕大家知道這是為了新政做出來的鋪墊,也都趕了過來。
顧昭惜沒有那麼多規矩,沈慎行換了一身深紅色的繡着金邊兒的喜服,衣服的樣式看着區别于傳統的新郎服飾,更像是重要的年節裡,各府的公子為了讨個好兆頭穿上的紅色料子。
不過沒有人沒有眼色到開口質疑,顧昭惜還在換衣裳,沈慎行沒有陪着,而是跟着顧淺他們在前廳應酬和招待客人。
顧恒罕見的出府參加了這場婚禮,看着沈慎行的模樣,走到他身邊,用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冷笑開口,“沈二,你可真是好福氣,坦坦蕩蕩的娶了殺了你大哥的人,還說不是早有預謀。”
沈慎行面色不變,“三殿下莫不是禁足糊塗了,沈家族譜上正房嫡出的隻有沈某一人,何來的沈二。再次,三殿下為何說長公主殿下殺人,莫不是長公主殿下無論何時,對待何人都要笑臉相迎?”
“本殿下不與你做這口舌之争。”顧恒轉身離開,“你最好祈禱這棵大樹能一直不倒,讓你傍住一輩子。”
沈慎行笑眯眯的看着他,聲音不大不小,“多謝三殿下吉言。”
谷雨跟着顧淺他們在前廳招待,顧昭惜身邊沒留旁人伺候,剛換好衣裳,正想着去換一根簪子,門口傳來腳步聲。
“殿下,時間快到了。”
顧昭惜一轉頭,竟然看見了謝聽白在榻上。
憔悴了。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謝聽白似乎想要開口,顧昭惜下意識的彎下身子,捂住了他的嘴。
謝聽白如願的沒有出聲,伸出手附在顧昭惜的手上,兩隻手似握非握,仰躺在榻上看着顧昭惜。
“本宮再休息一會兒,不要讓人來打擾。”
顧昭惜應了一聲,輕輕的坐在榻邊,二人手上的動作不變。
等到門口的腳步聲走遠,顧昭惜反握住謝聽白的手,“你不該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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