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您從最開始想要派出去的人就不是我。”
顧昭惜沒有說話,悠哉悠哉的從桌子上拿了一個橙子,剝開了之後随手遞給了他,“怎麼這麼說?我連跟着你的侍衛都準備好了,我多心疼你。”
“顧淺……”沈慎行腦子飛快的運轉,死死的盯着顧昭惜,手中的橙子被他捏的汁水飛濺。
顧淺已經不在府裡了,一直跟着她的破雲也在閉府之前消失了。很顯然,她要給自己派出去是要做給别人看的。
他突然關上了屋門,低聲開口,“你沒有多少時日了,是嗎?”
顧昭惜手上動作一頓,輕輕的撫上了沈慎行的臉,“望塵啊……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你比任何人都要懂我,說說吧,你是怎麼猜的?”
沈慎行這時候就像見了鬼一樣,他先是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這條命是長公主給的,後來幫着皇帝推行新政,做了皇帝手裡的刀,一路走到現在,雖然成了皇帝眼中的紅人,但是身上并沒有明确的官職。
朝廷中的那些大臣摸不清實際情況,也不敢主動的結交他,而且顧昭惜禦下極嚴,她手下的那些臣子更不敢私下結交彼此。
顧行簡早就已經有了自己的勢力排布,根本看不上他這個工于心計的,若是顧昭惜這時候不明不白的死了,最為難的就是他……别說是得了顧行簡的點頭能辭官,恐怕都沒有辦法活着走出京城。
“您現在并不是當時那個受到先皇後壓制,一無所知的小公主,旁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您和我卻是非常清楚二殿下剛醒,他的身體并不适合長途奔波,更别提一路跋涉到南疆。”
沈慎行覺得自己上下牙都在打顫,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顧昭惜。
“您和二殿下情深厚誼,但凡還有一口氣,您都會咬着牙撐着自己過去,怎麼可能放二殿下走?如今的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您連最後這一口氣都撐不下去了。”
“高遠是因為您的緣故才留在府裡,他是您的人,在沒有您允許的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出賣您的任何消息,包括二殿下詢問,所以,您把他送到了二殿下身邊,也是為了讓二殿下随時向他詢問和确定。”
“高遠撒了謊,二殿下覺得您的身子沒什麼問題,這才放心的離開,但實際上……”沈慎行看着顧昭惜的眼睛,他今天必須要得到一個答案,“您在撐着這一口氣,閉府也是一個噱頭,是為了更好的休息。”
顧昭惜笑得非常開心,“是不是在擔心我死了,你該如何?”
“擔心。”
“你剛才的大體方向是對的,隻猜對了一半兒。”顧昭惜低頭看了看指甲,“我并沒有騙兄長,他是知道我如今的情況,也是在這個基礎上才去的南疆。”
沈慎行皺眉,他不知道自己想差了哪一步。
顧昭惜和顧行簡早在私底下做好了安排,顧行簡負責吸引火力,一路去南疆,顧淺在暗處出發,利用隐形人的身份去找謝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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