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姨拉着杭遠看了又看,哽咽道:“小遠什麼時候長這麼高了,是大孩子了……這些年辛苦了,阿姨都知道……”
“不辛苦,阿姨,我挺好的。”
杭遠和路姨叙了叙舊,專撿在國外遇到的趣事講給路姨聽,好讓她放心。
他沒在家裡呆太久,囑咐路姨不用費心幫他整理行李,便開車去了公司,車是杭志行一早為他準備好的,一輛中檔價位的商務車,想必是算準了他這幾天會回國。
杭家的企業這些年一直穩中求進,杭志行向來不掩飾自己的野心,隻是他的身體大不如前,也正因如此,杭遠才終于被允許回國發展。
S市剛剛入夏,溫度是不多不少的25℃,杭遠下車的時候下意識眯起了眼睛,金融中心樓宇林立,玻璃幕牆要将日光反射個好幾次,仿佛任何事物到了這裡都要被無限利用,藏在幕牆背後的人永遠不知餍足,連泛泛的時間都變相代表着利益,是争奪戰中永恒的戰利品,杭遠很小的時候就被杭志行帶到這裡,杭志行反複告訴他:你是我唯一的兒子,将來,你會成為這裡的一員。
不是選擇成為,而是必須成為。
杭遠深呼吸了幾次,走入旋轉玻璃門,空調冷氣很快将他包圍,被迫清醒,也被迫冷靜。
頂樓會議室空蕩蕩的,感受到的冷氣更加濃稠,杭志行背對他站在落地窗前,扶着手杖,聲音聽不出感情,“回來了。”
杭遠微微躬身,“爸。”
會議桌上整齊摞着幾份文件,杭遠坐下來翻看,杭志行偶爾交代幾句,很快便翻到了最後一頁。
杭志行擡腕看了看手表,說:“給你三天時間倒時差,下周一來公司報到。”
“爸,有件事情您不能再瞞着我,”面上的恭敬已經做到了最大限度,杭遠合上文件,并不想繼續和他客套,“我哥現在在哪。”
杭志行冷哼一聲,“這你可别來問我,供他念完高中,人就不知道去哪了,”見杭遠死死盯着他,手掌在身側握成拳,他又說:“放心,餓不死的,我給了他一張卡,夠他花個十年二十的。”
杭遠沉默了很久,手指收緊又松開,忽然笑了,“爸,您可真是狠心。”
“下周開始我會來公司上班,不辜負您這些年的栽培和期望,”杭遠頓了頓,“但是我有個條件。”
“希望您給我點自由,我不是十七歲了。”
杭志行不置可否,又一次轉過身背對着他,杭遠忽然意識到,父親的脊背不像六年前那樣挺拔硬朗,似乎有些佝偻着,雖然鬓角沒有生出白發的影子,可還是掩不住男人不再年輕的事實,杭遠凝視許久,終是不忍和他繼續争執。
離開時正趕上下班高峰期,金融中心尤為擁堵,杭遠搖下半截車窗,點燃了一支煙。
他學會抽煙後,總擔心童樂心會責怪他不愛惜身體,可是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戒掉,他想着等找到童樂心,一定要再試一次,戒斷反應實在難熬,如果有心心在,便會容易許多。
戰勝戒斷反應的最佳途徑就是找到替代品,但對于杭遠來說,尼古丁是童樂心的替代品,如果有了童樂心,他哪裡還需要尼古丁帶來的那一點虛空缥缈的滿足。
回到别墅,路姨果然準備了一桌子菜,都是杭遠過去愛吃的。
杭遠實在疲憊,沒什麼胃口,但不忍心冷了路姨的心意,拿起筷子,試着找回一些自己年少時開朗的感覺,誇贊道:“阿姨做飯還是這麼好吃,我在國外老夢見您做的辣子雞,差點在夢裡流口水呢。”
路姨笑着給他夾菜,“那就多吃點,阿姨看你都瘦了,心疼你。”
吃完飯幫着路姨收拾碗筷時,杭遠終于忍不住開口問:“路姨,您知道我哥這些年在哪嗎?”
“童童早就離開家了,那孩子獨立得早,你們一直沒聯系過嗎?”
路姨對當年的事情并不知情,杭遠不想把她牽扯進來,搪塞幾句後,道了晚安便回了房間,路過二樓那間房門緊閉的屋子,他握住門把手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推開。
杭遠把帶回來的裙子按款式、顔色、長度整理好,挂在衣帽間裡。
隻留下最後一件,被他帶進了卧室。
他手裡隻有這一樣童樂心的東西,是高三他們被迫分開時,他厚着臉皮讨要的一件紅色吊帶裙,他說不能每天見到哥哥,會想得發瘋,隻能靠哥哥穿過的裙子疏解,童樂心才紅着臉給他的。
杭遠把那條裙子放在另一個枕頭上,側躺着閉上眼睛,鼻尖抵在裙子的領口處,親昵地蹭了蹭,想象童樂心就躺在他身邊,輕聲說:“晚安,心心。”
隻有這樣做,他才不會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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