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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頁(第1頁)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忘了方才還在玩鬧的阿慶也忘了自己腦袋上的紅頭繩,什麼溫世仁什麼喜兒,他全都忘了,他緊緊的抓着溫仲嵘的手向窗邊跑去,眼神之中是前所未有的興奮:“先生!你看!”

韓岐不知道這是什麼,自然說不出來什麼,阿慶不知何時也走到了窗邊,她看着滿天的焰火,總算是安靜下來了,身上散發出了一種柔和的氣息:“看來是時間到了。”

溫仲嵘任憑韓岐緊緊抓着自己的手,仿佛無知無覺一般,他隻偏頭問韓岐:“好看嗎?”

溫仲嵘說話的聲音完全被焰火的聲音蓋住了,韓歧聽不清溫仲嵘在說什麼,隻看見他的嘴一張一合的,韓歧眨眨眼,大聲問道:“先生!你剛才在說什麼!我沒聽清!”

溫仲嵘手指掐住的韓歧發尾的那根紅繩,猶豫再三卻沒有将紅繩解下來,他身側的韓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窗外是絢爛的焰火,他是知道的,這場焰火是溫伯峥放的,這場焰火一時半刻是停不了的,現在無論他說什麼,隻要聲音不是特别高,韓岐是聽不見的。

韓岐知道溫仲嵘在向他說着什麼,可他聽不見,他稍稍向前走了一步,希望借此能聽清楚溫仲嵘到底在說些什麼,哪曉得溫仲嵘卻也不着痕迹的後退一步。

“韓歧,我……。你之前和我說,無知反而幸福,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你。其實有時我也覺得你說的或許就是對的,是我一廂情願,是我狂妄自大,自己為是的想要拯救你,結果反而将你拖入這個泥沼之中。”

“韓岐,我是沒有未來的人。我看不見未來,未來的日子,漫長,黑暗,一眼看不到頭。許多人追求長生,我卻覺得長生是一種折磨,這些事情我希望你明白,又不希望你明白,我的故事,我想講給你聽,又不想讓你聽。我如今真的還能算人嗎,我活着究竟是為了什麼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我……韓岐,對不起。”

“等你知曉所有真相的那一日,你對我究竟會是怨多一些,還是恨多一些呢……”

這些話,他是想說給韓岐聽卻又不想讓韓岐聽到的,他的愧疚,他身上的那個令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故事,要溫仲嵘全部說出來,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可他也壓抑的有些太久了。

阿慶站在一旁看着他。

溫仲嵘說的這些,其中有許多也是阿慶想要說的,她喜歡韓岐,卻也想要報仇。

兩者不可兼得,現在看似和諧的局面有朝一日終究會被打破,到那時,韓岐,報仇,兩者隻能選其一,阿慶自己也知道,她現在看似糾結,看似不忍,可真的到了不得不做出抉擇的那一日,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棄韓岐。

她是這樣,溫仲嵘是這樣,溫伯峥更是這樣。

溫仲嵘說的這些話,韓岐聽不到,阿慶卻是聽得到的,其實也不是聽不聽得到,隻是恰巧阿慶會讀唇語罷了。

在場的三人之中,純粹為了焰火而開心的人,竟隻有一個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的韓歧,他不曉得在天上炸開又迅速墜落的東西是什麼,更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怎樣形成的,甚至連贊美之詞都說不出幾句,可他現在是快樂的。

焰火停了下來。

四周又變得安靜了起來,韓岐問道:“先生,你剛才在說什麼?”

溫仲嵘搖搖頭:“我沒有說什麼,隻是問你這焰火好看不好看。”

韓岐笑的眉眼彎彎:“好看好看好看!我從來沒有看過這個,這個比幸福國慶祝日的節目還要好看!”

第二輪的焰火又騰空炸開。

韓岐突然想起來阿慶,他突然反應過來,阿慶這樣愛玩兒愛鬧,在這樣情形之下阿慶竟毫無動靜,他朝四周看去,卻見阿慶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了一支煙,正在慢慢的吸煙。

白色的煙霧在她的面前彌漫開,像是要将她的整個人都包裹住,窗外一朵接着一朵的煙花綻放,一陣接着一陣的響聲,這樣熱鬧的情景不僅沒有讓阿慶看起來活泛一些,竟意外的讓她顯得格外孤寂。

韓岐怔怔的看着阿慶,阿慶垂下眼簾,發出一陣慵懶的鼻音:“嗯?怎麼了?”

她啊了一聲,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把煙掐滅将煙頭踩在腳下:“抱歉,我忘了這裡還有别人了。”

煙頭在阿慶的腳下熄滅,她又是那個愛笑愛鬧的阿慶了:“怎麼樣呀小韓岐,這個是不是很有意思,如果錯過了是不是真的很可惜?你看,我是不是從來都不騙你?你卻為了一點點的小事就和我生氣,真讓人傷心。”

韓岐看着阿慶的笑臉,眨了眨眼睛:“阿慶姐,你不高興?”

阿慶的笑臉僵在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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