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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怎麼就完了？&rdo;姜姒聽得一頭霧水，前面還講得好好的，後面怎麼忽然就沒了下文？這不清不楚說了一半，姜荀才意識到，這話題不适合跟姑娘家說。他含混地帶了過去，道：&ldo;言語羞辱趙琴兒一番，人人都樂呵啊……姑娘家臉皮兒薄，再不敢來了。不過我估摸着，京城裡待字閨中的姑娘們，心思要開始活絡起來了。&rdo;謝方知改邪歸正是假，風流成性還是真，不知多少人夢裡都想着&ldo;謝郎&rdo;，人說青樓女子一條玉臂千人枕，他謝方知每夜都睡在無數女子的夢裡。一旦謝方知還是好色風流的性子，那有機會的人就多了去了，加之在謝府外頭聽謝方知跟趙琴兒說話的人不少，謝方知說什麼喜歡&ldo;溫柔娴靜&rdo;&ldo;端莊淑雅&rdo;&ldo;貌若春花&rdo;&ldo;體如扶柳&rdo;的姑娘家，不知多少姑娘家聽見這話要好生捯饬捯饬自個兒容貌，練練體态了。姜荀想起謝方知，也是沒話說了。當初與謝方知談論文章時事的時候，隻覺得他頗有見地，但在女人這件事上，謝方知似乎有些拎不清，明明已經改邪歸正，一轉眼又踏回了老路，才是叫人萬般的不理解。&ldo;反正謝乙回去還是要吃家法，不定多久下不來床，興許要在大姑娘與趙藍關親事那一日才能見着了。&rdo;犯了這樣的大錯，謝老先生不狠狠管教管教這登徒子，那才是怪了。&ldo;對了，你叫我一回來便見你，可是出了什麼事？&rdo;&ldo;都叫荀堂兄給說忘記了。&rdo;姜姒從頭到尾都沒怎麼明白姜荀在笑什麼，約莫是他話中隐藏的那些才好笑。她瞥一眼跟着姜荀的翠痕，翠痕臉頰還飛紅，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約莫是謝乙對那趙琴兒說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吧？姜荀不肯說，姜姒再問也沒用，這時間正好談正事：&ldo;不說謝乙，姒兒是想問問荀堂兄，陳表哥此人如何？&rdo;&ldo;……城府頗深，心機頗沉。&rdo;前面似乎略頓了一下，姜荀才給出了這八個字。姜姒聞言，眉頭擰得更緊。姜荀道：&ldo;怎麼了？此人有什麼不妥之處？&rdo;&ldo;倒也沒什麼不妥之處……隻是我瞧着老太太那邊，似乎有意将他與三姐湊成一對兒，所以先打聽打聽。&rdo;這些内宅的事情，姜姒并不瞞着姜荀，說話更不避諱，姜荀不知道的也少，她又道，&ldo;陳表哥有舉人功名，荀堂兄覺得他能中進士嗎？&rdo;&ldo;大丈夫能忍人所不能忍，即便他中不了進士，也不會是池中之物。&rdo;姜荀給陳防己的評價很高。他不由想起了今日在席間，面對姜茴的諸多刁難，尋常人遇到定然難堪至極，可他竟面上沒有太大的波瀾。這樣的人若不能有大出息，那才是奇了怪。&ldo;他野心不小，不過應該是個恩怨分明的性子，記恩比人深，記仇比人狠。若以我言，這樣的人咱們還得罪不起。&rdo;姜荀自然有自己做事的一套法子，前一陣姜坤與他說人情世故的時候也提過，這世上有的人能惹，有的人最好不要招。有時候甯招惹君子，莫招惹小人。陳防己不算是小人……姜姒心裡也有隐約的感覺，越是能忍，水面下的性子便越是難言。她道：&ldo;這人心胸不一定開闊，記仇比記恩能耐，我隻覺得老太太今日說話未免太難聽。&rdo;&ldo;她說話不一向那樣？&rdo;姜荀嗤笑，&ldo;你也甭想那許多事，怎麼說他身上也流着咱們姜家的血，沒道理咱們幫了他之後，他還要倒打一耙吧？退一萬步講，他倒打一耙，也不見得有什麼所謂。&rdo;這就是獨屬于姜荀的涼薄了。早年他在府裡的時候，還沒分家，就不知道被誰推進水裡去過，都是一家的人，那時候在身邊的都是家裡兄弟姐妹，誰知道推他的是誰？最後還是姜姒來得遲，剛巧見他還在水裡掙紮，這才留了一條命。老太太大錯是沒有的，就是對内宅裡的事太刻薄，對庶子庶女如此，對嫡親孫女也如此。若不是姜姒自個兒争氣，誰知道是個什麼光景？他擡手摸摸姜姒發頂，道：&ldo;你走到哪兒，堂兄都在你背後護着。&rdo;姜姒心下一時感動，将他手拿下來，故作輕松一笑：&ldo;如今你也不過是個舉人，我看我護着你還差不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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