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在望水村的舊址待了三日,将手邊的最後一壺清釀澆在墳前,林清珏便起身,靜立了一會兒,山風撩衣,最後便轉身離去,再無挂念。
賊人已滅,家翁魂歸。山野爛漫,生者不追。
自此望水村出來之後,林清珏索性便徒步而行。此處因是邊陲,邊關城隘,山林綿延,對凡人而言,卻道虎狼橫行,極為兇險,然對修者而言,卻是彈指揮袖,不足為挂。
望水村之地界,雖然屬于赤雲國之境内,卻有是背山而居,與城池來往不密,若無守邊疆的莫城擋在外,便是更近牧靈國些。
牧靈國在山脈之一側,其人靠山吃山,專以草木藥材為國之大計,國土雖不及赤雲,但國人縱橫山野的多,性子野蠻,又好戰,是以常常同赤雲國多有摩擦。
行下山脈,轉山間道行往最近的城鎮,不曾禦劍,但腳程不慢。忽行至一處岔路,林清珏便感應到前方有數十人,不曾遮掩間,便往前去。
因着感悟生機方知前方有數十人,不曾将神識放出,瞧不見情形,原以為是山民亦或者商旅,不曾想行至岔路,不見人影,然生機不斷。
瞥向林間,正是一群人的隐匿之地。兩國之邊陲,行事閃躲,避人耳目,難不叫人多想。
然,林清珏不過随意一瞥,便收回目光,朝前行去。
而那群人隐在林間,見少女目光掃過,猶如背負泰山,豆大汗珠話落,卻是屏息不動。
見人離去,絡腮胡的大漢吞了口唾沫,瞧着遠行的藍衣背影,不禁開口,“好迫人的氣勢。”
為首的男子眼中暗色滑落,面色不好看,卻是極為沉穩,“恐怕是仙山出來的,無需理會,她自管不到我們。别耽誤了大事!”
修者不可插手世俗的事務,這衛宿大陸之人,但凡不愁生計奔波的,都知曉。
林清珏腳程快,不過花了半個時辰便從山道中出來,進了小鎮。小鎮不比國都大城,瞬息事變,眨眼遷移,十餘年光景,不過是人老屋舊,卻更守得歲月靜好。
此處是水雲鎮,離望水村最近的一個小鎮,因着平平無奇,卻是來往人流不大,修者也難見。暫在此處歇腳一、二,林清珏便往大城去。
“要說這牧靈國真是狼子野心,不過多了個年少的将軍,得了幾次小勝,竟然就敢張口要邊塞十三城!”
“這些年要不是國君病重,膝下又無子嗣,何須叫國師一介文臣主事!又何聽這宵小之國叫嚣!”
“聞朝廷已經整備軍需,不日便可大軍壓境,那群蠻人,遲早退回山中去!”
小鎮的人眼中隻見一畝三分地,且消息閉塞,飯飽衣暖便足矣,而居大城的人,卻是耳聽八方的,能探到聽到不少消息。
林清珏花了半日,趕到這轄關城。此處是除去莫城的又一邊境要塞,軍備齊全,也長與牧靈國交戰,此前便是小戰頻發,且牧靈占優。
瞧着酒樓下的人來車往,還是一片太平,便知這小戰不曾叫大國人放在心中,隻是見家門外有犬吠嘶鳴,身處酒樓中的人,也少不得憤慨言語。
此番言語一處,便是應聲一片,一時喧鬧讨伐。
林清珏權當戲看,卻忽想起山道上的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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