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想問一句,什麼手串?見宋儀這模樣,衛起眉頭便緊緊地擰了起來。他到底還是高估了這女人。原以為宋儀是個隻會攀附的人,後來才發現她已經轉了性,由此一來,衛起想着知錯能改,還算是可造之材,沒想到現在反倒裝瘋賣傻起來。這一瞬,和顔悅色的衛起,忽然冷了臉。他看似平靜道:&ldo;莫告訴本王,你不記得了。&rdo;&ldo;……&rdo;宋儀眼角微微一跳,差點一句&ldo;我還真是不記得&rdo;脫口而出,隻是關鍵時刻她還是忍住了。&ldo;她&rdo;與衛起接觸,可早得多,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宋儀還真的是兩眼一抹黑。現在忽然之間提到以前的事情,宋儀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即便是長了十張嘴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手串……手串……腦子裡靈光一閃,宋儀忽然想起來,自己手上的确是有一串綠蜜蠟的手串,那東西價值連城,在她這裡幾乎沒拿出來過,難不成……不,鐵定就是這東西了。宋儀定了定神,瞧着衛起看自己這含着嘲諷的眼神,心裡無端端覺得難受。并非衛起如何,隻為着自己受過的委屈,背過的黑鍋。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罷了。&ldo;……王爺說的,可是那一串綠蜜蠟的手串?&rdo;衛起看她許久,眼簾一搭,算是默認了。這一副大爺的做派,看得宋儀心裡憋了一口氣。可到底衛起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高高在上的嗣祁王,如今也是位高權重人物,十個她宋儀也比不上一個衛起。躬身一行禮,宋儀退下,從匣子裡尋出那一串手串來,奉給了衛起。那是成色最漂亮的綠蜜蠟,瞧着顔色剔透,外頭透進來的天光一照,簡直像是一汪流動的碧水,映得宋儀那蒼白的手指也染上一層綠影。&ldo;王爺……&rdo;衛起擡手,點了點自己身邊的桌案,示意宋儀将東西給放下。不過他隻覺得眼前宋儀的表情說不出的奇怪,叫他這等善于揣摩人心思的,也摸不準了。當初叫她給手串,她死也不給,如今知道學乖,還算是不錯了。眼見着宋儀将手串放在了桌案上,衛起才伸手去拿,隻覺得觸手溫潤,依舊是原來的模樣。不過再看宋儀,卻早非往日那叫人厭惡的模樣了。衛起心裡未必不是沒有憋着一口氣的,早就想借着手串的機會好生教訓她一頓,現在看她如此乖覺,反倒是生不起氣來。但是要他這樣憋着,她又難受。一時之間,衛起也沒了話,坐了一會兒,便直接起身,道:&ldo;近來沒什麼事,你就在天水觀養着吧。若有事,本王這邊有人來通知你。&rdo;說完,衛起直接走了出去。宋儀跟着轉身過去,便看見衛起一路走過下廊檐,外頭雨已經住了,青石闆上還有一些積水,人走過去的時候有淺淺的倒影。衛起的身影,仿佛蒼色的一節青竹,挺拔俊秀。他從這天水觀出去,身後的人跟着他走出去,沒一會兒,院落裡便已經沒了人。天水觀本就是靜悄悄的,現在院中就更冷寂了。不過人走之後的這種安靜,反而讓宋儀有些恍惚起來。她坐了下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松了一口氣,手邊就放着一盞已經冷了的茶,裡頭還有一半的茶水,她看了一會兒,便是微微一彎唇。不管怎麼說,已經選擇了,去做就是了。前面到底是什麼荊棘險阻,也不是她能看明白的。正想着,雪竹已經抄了藥方回來,正要給宋儀看,沒料想外頭院門口忽然有個怯怯的聲音,微雲探頭扶着門,有些不好意思:&ldo;雪竹姐姐,可否借幾樣東西?&rdo;☆、繡帕董惜惜的丫鬟來借東西?宋儀還在屋裡坐着呢,聽見聲音,并沒有想出去的意思,隻是擺了擺手,示意雪竹去處理。雪竹将手裡的東西遞給雪香之後,才上去問道:&ldo;不知道是哪幾樣東西?你且說說看。&rdo;&ldo;是些小針線,還想要借一些茶葉來。前幾日山上大雨,我們家姑娘嫌說茶葉受了潮,雨後的茶葉不大好,所以……&rdo;微雲說話的語氣輕輕的,仿佛是怕驚動了什麼。雪竹聽了,看了微雲一眼,才道:&ldo;那我進去為你取吧,你稍等一下。&rdo;&ldo;多謝雪竹姐姐了。&rdo;微雲一躬身謝過,起身來望了望屋裡,便要跟着雪竹一起進去。雪竹一面走,一面轉着心思,才上了台階,她便頓住了腳步,回頭笑道:&ldo;你且在這裡等着吧,我為你拿出來就是了。&rdo;&ldo;哦……&rdo;微雲遲疑着,跟着停下了腳步,有些讪讪。她就站在屋檐下頭,目光隐晦而生澀地朝着裡頭挪了挪,雪竹走在前面沒看見,反倒是坐在窗下的宋儀,将這一切收歸眼底。略略一皺眉,宋儀已經看見雪竹進來了,便問道:&ldo;外頭那一位有什麼事?&rdo;&ldo;說是來借上一些針線,要一些茶葉……&rdo;隻是說什麼下雨茶葉受潮不能喝,雪竹還真不相信誰的茶葉不都是放茶罐裡的,真論什麼受潮,宋儀這邊的茶葉未必也是好的。可見,這些個話全都是借口。回頭一看外面站着的微雲,雪竹一眼就看見了對方打量的目光。不過,在雪竹看過去的一瞬間,微雲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她明顯很少做這樣的事情,有些露痕迹,叫人一眼便把她看穿。這哪裡像是來借東西的?分明像是來探看什麼。至于到底是探看什麼……雪竹遲疑着看了宋儀一眼。宋儀冷笑一聲,眼簾一搭,便道:&ldo;東西給她,也不必太搭理,我倒是想看看這一位到底是要做什麼。&rdo;剛才衛起來了一趟,那聲勢浩大的,仿佛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來了。按理說,他這樣的位高權重,在這些事情上面應當更加忌諱,可這一次來得也實在是有些不夠小心。興許衛起這樣的位子,已經不在乎什麼小心不小心的說法,可于宋儀而言,這依舊會造成一些麻煩。比如,這一位董惜惜。在這裡住了還沒兩天,宋儀不清楚董惜惜的性子,更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麼事,可但憑今日她叫了微雲來探看這一點,宋儀便對她沒了好感。十二分的戒備從心中升起來,随之而來的就是不喜。宋儀雖心腸好,可還沒到對這等毫不相幹的人施以爛好心的地步。她叫雪竹出去大發了微雲,拿了東西便叫微雲走,微雲明顯有些不大高興,還有一點藏不住的尴尬。&ldo;我們家姑娘說了,日後若是董姑娘有什麼缺的少的,隻管開口。往後大家還要做一段時間的鄰居,相互幫襯着才是該的。東西你拿好了,快回去給你們家姑娘吧。&rdo;雪竹将東西放到微雲的手上,笑得和善。微雲卻是臉色一變,接了東西,手指握緊了,才道:&ldo;宋五姑娘真是宅心仁厚,我回去便跟姑娘說。多謝了,告辭。&rdo;說完,微雲終于轉身走了。她背後,雪竹冷笑了一聲,才回來告訴宋儀,說已經按着宋儀的吩咐說了。宋儀道:&ldo;現在想想,我這心也不幹淨。&rdo;有點壞了。可是衛起今日來,别的作用沒有,卻真正地教會了她一個道理: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她固然可以輕飄飄地放了來天水觀伺候她的婆子們走,可之後的下場,卻是被所有人輕視。如今也是一樣的道理,若放任這一位董惜惜的人肆意打探,有一就有二,天知道以後對方是不是會蹬鼻子上臉?旁人是不是極品,端看她是不是給了旁人這樣一個行事偏頗的機會。今日她若當了軟柿子,他日這董惜惜還不知幹出什麼來。由是,宋儀才有此刻對此事的處理。雪竹卻覺得宋儀這樣處理很好。雪香更是叽叽喳喳地說起那董惜惜與微雲主仆兩個來,道:&ldo;第一眼瞧見那董姑娘我便不喜歡,眼睛都要望到天上去了!她那個丫鬟微雲也是,一開始看見還覺得是個好的,沒想到今天做起事情來,這樣鬼鬼祟祟!您是沒看見,她真巴不得鑽進咱們屋裡,來看看這裡是不是藏了個人呢!&rdo;&ldo;心裡頭有鬼的人,看誰不都是有鬼嗎?&rdo;所以指不定人家以為宋儀跟她一樣不幹不淨,不知道做什麼呢?宋儀想想也覺得有點意思,她聽見的消息都說這一位董惜惜自打落難之後,就不是什麼正經人了,也不知以對方的心思,到底是怎麼想她的?想着,宋儀便看向了院牆。一牆之隔,便是董惜惜住的院子了。微雲離開宋儀他們的院子之後,心裡就忐忑了起來,畢竟自家姑娘交代給自己辦的事情都沒辦好,該探聽的消息也是半點沒探聽到,依着姑娘的脾氣,還不知要怎麼責罰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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