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惜了……&rdo;☆、一場空&ldo;昔年之仇,今日已報。我母妃,已在九泉之下等您……&rdo;長刀上的血,一滴一滴順着刀刃落下,點在地上,煞是好看。衛起站在慈安宮最高的那一塊台階上,一身蟒袍,威儀無限。整個宮中的宮女,已經過了最驚駭欲絕的那一個時候,大部分渾身發軟地匍匐在地上。伺候在太後身邊的李公公,這會兒早已經吓尿了褲子,眼神渙散地看着。殺神一樣的衛起。年少時被送去禅院避禍的衛起,一直到年歲大了之後才被接回宮中,人人都說這一位爺是個清心寡欲的菩薩心腸,隻是脾氣不大好。可現在,李公公知道自己實在是錯得狠了。太後……太後就這麼沒了……原本高高在上的女人,這會兒再也無法睜開眼睛了。她穿着玄色織金的宮裝,頭上已經有了絲絲白發,頭上的珠翠不多,每一件卻都是精緻。隻是,當胸穿過的一刀,将原本玄色的緞料的顔色染深,鮮血流淌在地上,已經漸漸凝滞。衛起腳下,也聚着一灘鮮血。他從來不去觊觎所謂的帝位,隻因為那一把椅子上的人太過孤寡。從頭到尾,也不過是為了複仇罷了。當年他母妃莊妃最為受寵,平白無故染了時疫,又平白無故地殁了,甚至自己也被送走。在這之後不久,便是父皇駕崩。繼位的,最後竟然成為了昭王之子。太後與昭王之間的事情,衛起是後來才漸漸查到的。隻為着這一樁宮廷舊案,衛起已蟄伏了許久,到如今才算了結掉。他還記得,自己走進殿内時候,太後驚懼的眼神……這一位天下最尊貴的太後娘娘,慌張地打翻了自己手中的羹湯。衛起忽然一聲輕笑,将手中的刀扔了,掃了一眼散落滿地的佛珠,轉身朝着殿外去。風吹,雲動。整座宮殿已經被禁衛軍給包圍,沒有人敢發出别的聲音。陶德守在旁邊,見他出來,帶着滿身的沉凝,甚至一分解脫。&ldo;王爺,您還好吧?&rdo;&ldo;還好。&rdo;衛起吐出胸中一口濁氣來,道,&ldo;剩下的與我無關了。&rdo;說完,他看了一眼已經移到天空中央的日頭,略略一笑,道:&ldo;吉時快到了,該回府了。&rdo;陶德一聽,嘿嘿笑起來:&ldo;王爺可要給屬下封個大的。&rdo;&ldo;好,封個大的。&rdo;喜錢,衛起不缺。他再不多看背後慈安宮一眼,似乎已經徹底将那些陳年舊事給放下,隻負手,大步朝着宮外而去。隻盼着别誤了吉時。今天過後,看宋儀這缺心眼兒的還能怎麼蹦跶!衛起的心情一下好了。冬日的陰霾,被忽然冒出來的太陽給照散了,透出藍藍的一片天來,浮雲雪白,明麗無比。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就停在這種意味深長又異常欠打的地方吧。剩下的,番外再見。番外篇(一)濟南往南,一直走下去,便是三千裡江南的漂亮景緻了。路上行人成群結隊,有上山踏青的,也有過路的商旅,在附近耕作的農人……一架毫不打眼的馬車,從山道的那一頭駛來,車上的馬夫甩着馬鞭子,用當地樸素的方言,唱着春日裡的歌兒。搖搖晃晃的帷幔帶出幾分绮麗來,偶爾有風将帷幔掀起來,裡頭的歡聲笑語也能傳出來。&ldo;姑娘,前幾年咱們就已經去過了甯常,奴婢還記得那邊的膏蟹最好。可惜了,這一次來得不是時候,吃不上了……&rdo;八九月才是大閘蟹出來呢。說話的女子,癟了癟嘴,似乎很是傷心。坐在最中間的那女子,正側頭看着車外,青山層巒疊嶂,峭拔挺立,壯美得令人心驚。聽見身後兩個丫鬟開始拌嘴,她輕笑了一聲:&ldo;甯常的膏蟹不能吃了,還有碧雲寺的齋菜乃是一絕,也不算是白來了。&rdo;甯常此城,乃在江南一帶,盛産膏蟹。前頭的車夫隐約能聽見後面的說話聲,不由得一笑,看樣子這一次的主顧是個愛吃的。甯常城裡的膏蟹,城外碧雲寺的齋菜,都是頂呱呱。他停下哼曲兒,接話道:&ldo;姑娘,碧雲寺的齋菜那是真一絕,不過城裡的栗子燒雞也是不錯,回頭您要想吃,小的對這一帶熟!&rdo;&ldo;哦?&rdo;後頭一個丫鬟眼睛立刻明亮了起來,點頭如小雞啄米一樣,&ldo;那到時候可就勞煩你了。&rdo;&ldo;……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這臉……&rdo;那丫鬟才說完話,後頭就有人補了一句,不是别人,正是已經從外面收回目光的那一位姑娘。原本鋒銳的美麗,像是帶刺一樣張揚,現在卻漸漸地隐沒,像是天邊淺淡的雲彩一樣,有一種水墨鋪開的韻味兒。如今的她,最美的已經不是那一張臉,而是周身帶着的那種感覺。這人,正是已經離京三年的宋儀。她戳着雪香的腦袋,然後掐了一把她頰邊粉嘟嘟的肉,開口說出來的話跟刀子一樣戳着雪香的心窩子:&ldo;出來三年,你悄悄自己胖了多少……&rdo;雪香不甘,咕哝道:&ldo;還不是姑娘您給喂胖的?再說了……人家老人說了,奴婢這叫有福氣。&rdo;有福氣?宋儀活生生給氣笑了。老人說的有福氣,是長得胖,說能生養,那是說屁股大呢。搖頭歎氣,她手肘支在一側,道:&ldo;我也懶得攔着你了,你自個兒看着辦吧。&rdo;車内一片的歡笑。過了山道,很快就是前面甯常城了。車夫趕着車,到了城門口。前面卻有一隊衙役,看着表情嚴肅,似乎護送着什麼人進了城,而後面則堵了一大堆的人。這倒是奇了怪了。車夫下車來,牽着馬車到前面去,排上了隊準備進城,順嘴就問前面人:&ldo;這前面排場這麼大,可是哪個官老爺來了?&rdo;&ldo;是如今八府巡按周大人呢。這一回已經到了江南,甯常知府可不得好生迎候着嗎?&rdo;&ldo;哦……原來是周大人。嘿,周大人來了可好啊……&rdo;車夫聽了,喜上眉梢。他正想着,甯常百姓可有好日子過了,背後的車裡便傳來了一聲問:&ldo;八府巡按周大人?&rdo;&ldo;回姑娘話,正是呢。&rdo;車夫聽出來,這是宋儀的聲音,便笑着扭頭對着車裡道,&ldo;這一位周大人可厲害了,他是如今朝中大員裡最年輕的一個,還是吏胥出身。萬歲爺接受禅位登基之後,出了陸大人之外,便是周大人最風光了……&rdo;周大人……吏胥出身。宋儀在車裡聽了,忽然有些失笑。太久沒有聽見朝中的消息了,畢竟廟堂縣江湖,相差還是很遠的。周兼,周留非啊。三年之前,宮中一場血腥宮變,改換了整個朝中的格局。衛恒駕崩,竟然是秦王不滿他之前一個月的禁足,加之皇帝的身子越來越不好,認定謀反的時機已經成熟,竟然真的動手,弑君奪位!不料,當日皇上已經召見了大将軍,隻是大将軍意外來遲,救駕不及,隻将秦王抓了個正着。皇帝已經駕崩,弑君之人如何能繼承大位?所以秦王當即被圈禁起來。宮中尚有幾名年幼的皇子,經過遴選之後選定一人繼承皇位,大将軍為攝政王,統攝大局。三年之後,新皇年紀尚小,且昏庸無能,朝中以家國江山為計,決議使新皇禅位于大将軍,于是去年,大将軍繼位,改國号為&ldo;乾&rdo;。簡單說來是這般,可宋儀卻知道,這樣簡單的字句背後,是滔天的殺戮。先皇剛駕崩的時候,朝中多少官員因為秦王之事被牽連?對此事有懷疑的官員,後來也陸陸續續因為各種願意被裁撤,告老還鄉之後,不多時就已經死在家中,勉強安上一個&ldo;壽終正寝&rdo;之名。後來禅位之事,朝中黨派争端,又有多少傾軋?周兼能有今日的地位,也算是個人物。秦王謀反一案裡,周兼幹幹淨淨,什麼也沒摻和,在後續的黨派争鬥之中又迅速站穩腳跟,果斷投到了大将軍這一派系上來。大将軍繼位之後,有才有能者居上,周兼自然平步青雲。不過是短短三年,昔日的故人們似乎都變了模樣。宋儀想起往事來,卻是一句話也不想說了。雪竹雪香兩個丫頭對望一眼,也知道宋儀約莫是想起舊日那些沉重的事情了,自然不敢再說話。最奇怪的,其實還是車夫。一路上,這三位都是鬧鬧哄哄,開開心心,現在要進城了,反而半點興奮都沒有了,實在是太奇怪。&ldo;姑娘,咱們要進城了,先找個地方打尖兒吧?&rdo;&ldo;先找個地方歇歇腳吧,地方師傅你找便好。&rdo;雪竹應了一句,回頭來,卻見宋儀撩起了車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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