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沂做完心理治療出來時,一開門就看見了坐在門邊椅子上看着不遠處發呆的祁雪。
“怎麼了?”旭沂問。
自己進去時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出來狀态成這樣了?像是跟人吵了一架,還沒吵赢,一個人坐着生悶氣。
祁雪被旭沂的聲音拉回了神志,看着身邊的少年,再想到剛才那個女孩,收起自己的思緒,微笑着搖了搖頭,“沒事,看了一篇Be文,有點沒緩過來。”
旭沂将信将疑的點點頭,祁雪轉移這話題。
“你.....好了?”
旭沂搖搖頭,“還有一個半小時的康複訓練。”
他沒辦法站起來,雖然說心理上的原因,但是因為雙腿沒有正常行走,仍舊會導緻肌肉萎縮。
祁雪跟着他來到康複中心。
這裡的人不多,但是每個人都在醫生的指導下慢慢為康複做着努力,一遍又一遍嘗試,一遍又一遍失敗,直到看到哪了一點成功的希望,臉上的笑意都完全掩蓋不住。
旭沂的康複師走過來,溫和的打着招呼,之後就帶着旭沂去到了器械旁邊。
看着旭沂完全能夠靠自己站立時,他臉上的笑容,比旭沂本人還要高興。
康複訓練一個半小時,祁雪就抱着旭沂和自己的外套,靜靜站在床邊一邊吹風一邊看着。
看着旭沂雙手撐在兩邊,康複師口中一遍一遍重複着什麼。祁雪猜應該是如何邁步的技巧,之後就看見少年一臉沉穩的慢慢邁吃第一隻腳,随後是第二隻腳。一點一點朝着前方前進着。
祁雪開始出神,她想到不久前的期末考試那天,旭沂自己站起來走出幾步的模樣。
自己沒有看見他是如何走的,但是他那個時候靠自己走路是事實。祁雪很多時候在想,是不是在某種程度給旭沂一點刺激,其實他是可以走路的。
隻是每當想起這個的時候,祁雪都會笑着搖搖頭,這一招不亞于揠苗助長,更何況,什麼樣的刺激才能使他緊張到自己走路?
旭沂離店一點走完這一條道,轉身時擡頭剛好和祁雪對視一眼。
床邊的女孩身後是金黃燦爛的陽光,她朝着自己勾唇一笑,臉上的酒窩若隐若現,像是一隻能甜到心裡。
他猛然想到之前站在銀杏樹下擡手擋住陽光的女孩,聲音仿若輕歎的問自己,“你相信光嗎?”
旭沂那個時候不回答,是因為他是不信的。
他的世界在哥哥因為自己去世的時候就沒有了光亮,即使陽光似乎會照到每一個人,卻像是會繞開他,永遠不會照到他的身上。
可是這一刻,站在不遠處的姑娘,像是一個沒頭沒腦的女戰士,稀裡糊塗用斧頭劈開他用于囚困于自己的牢籠,讓她身後那點光芒一點一點照射進來,帶着些許暖意。
旭沂垂眸,認真做康複訓練。
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會讓除了小姨之外的任何人陪自己來這裡,甚至全程看着自己做康複訓練,即使當初在崎城,父母也不曾跟來過,一是他們也不願浪費時間在這些事情上,二是旭沂也不想讓别人看見自己略微狼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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