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清理,露出了米色的花紋。我的東西經常随意擺放,不大的課桌常常被擺滿,也不全是書本和作業,壞掉的耳機,某次物理實驗過後的材料零件也會莫名其妙出現,我很難想起需要整理桌子,這也讓奇奇怪怪的雜物越堆越多。
我的腸胃感受不到饑餓,比起走路去餐廳我甯願趴在桌子上休息休息。其他的學生基本都出去了,教室裡難得的安靜。臉貼在冰涼的桌面,淺金色的發絲軟軟的垂在臉頰,摩擦出幾絲癢意,享受着短暫的歇憩,我滿足地發出一聲謂歎。
但事情還沒有解決。
我無奈地從口袋裡拿出那條手帕。昨天晚上包括今天早上,我用其他各種各樣的東西填滿所有空閑時間,讓自己騰不出空思考這件事情。
我靜靜地端詳手中的帕子。質地很柔軟,不是絲綢滑溜溜的觸感,更像是蠶絲被舒服的内襯棉花,素淡的顔色,介于米色與灰色之間,不知道是不是習慣的緣故,邊緣暈出幾縷青灰。至于味道,我湊上去微微翕動鼻尖,呃······透出一股自然的充滿了綠色氣息的······盧布廖夫地下水的味道。
我重新無力地趴在桌面,我怎麼忘記用柔順劑或者精油,再不濟也應該打上花皂。
我撓撓頭發,手帕上的血漬已經在我的大力揉搓下消失了,雖然有些失禮。現在還不算晚,等今晚回家就能把它搞得香香的。
手帕攤在臉前的桌面,我的餘光掃到一個黑色的邊角。難道我沒有洗幹淨嗎?我好奇地提到眼睛前方。這不是污漬,更像是一個p,p?以貴族們的特性,多半是家族姓氏的首字母,可惜對貴族姓氏之類的知識匮乏的我想不出任何有關的信息。
我輕輕歎口氣。
我還是表面上逞能而已,明知道呆在教室裡遇到他并歸還手帕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卻選在躲在這裡不出去。
其實,我對他已經沒怎麼害怕了。昨天,比起他帶給我的不安,我更害怕見到血而有些失控的自己,那個時候,我拼了命的把血液引起的恐慌轉移到對他的感覺上,将突兀的情緒合理化。
冷靜過後細細一想,我對他的抵觸來源于内心。如同我是天生八百度的近視加上四百度的散光,平時帶着厚厚的眼鏡,突然一個人撞到了我,眼鏡飛到茂密的草叢中,無處可尋。
我十分慌亂,隻能拿出放大鏡充數,放大鏡中的人張牙舞爪,面目可憎,我害怕的一動也不敢動,似乎被眼前的恐懼吞沒了。
但我害怕的真的是被放大鏡妖魔化的那個人嗎?不對,我所害怕的,我真正恐懼的,是被撞掉了眼鏡的自己。
下午的課程比起早上來要輕松不少,西洋古典樂史對我來說還可以接受。我其實不太能分得清奇奇怪怪的小蝌蚪在五線譜上下浮動表示什麼,但畢竟是經曆過應試教育的人,死記硬背在這時候顯得很有用。
想通了是想通了,我依然不急得還手帕。諾亞斯頓的學生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我甯願把它交給緣分,緣分——一個虛無缥缈的詞彙,雖然他沒我想得那麼恐怖,但不可否認他依舊是個危險分子。
如果我們能在諾亞斯頓再次相遇,那時我再還給他。
我為自己想到可以不去理會這件事情的借口,雖然有些無恥,或許還有非法侵占他人私人财物,且拒不交還的嫌疑?我不急不忙走向停車場,口袋裡的手帕似乎發熱邊燙,控訴着我又一次的逃避。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明天就是聖誕節了。
我蓋上小盒子,裡面是已經制作完成的信封。網絡上的圖畫果然和我想象得差不多,簡單又漂亮,我唯一沒有料到的事情就是我的繪畫能力比我估計的還要差,歪歪扭扭的,我盡力修補也沒好到哪裡去,我隻安慰自己,内容,内容才是最重要的。
學院裡已經滿是聖誕節的氣氛了。
每一節課學生們都不能好好坐在座位上,他們上蹿下興緻勃勃地讨論放學後的派對聚會。我相信,放學不久後的莫斯科大薩溫斯基大街上的horoos、rock&039;n&039;rollpub、彩色大道的buddha-bar等等一系列莫斯科最高級的酒吧會被諾亞斯頓的學生們占領。
無法想象,此時此刻衣冠整整、注重禮儀的他們會衣着暴露的在disroo瘋狂的舞動四肢,灌下一瓶瓶五顔六色的液體,露台泳池裡或許還會有幾乎不着寸縷的嬉戲打鬧的少男少女。
我對此沒有任何意見。隻是,如果我沒有記錯,聖誕節期間諾亞斯頓不會休假,這對于我所信奉的隻有放假才是節日理念截然不同。
安東先生在最後一節課鈴響後,笑着說:“平安夜快樂,我希望明天能看到你們拖着宿醉的大腦來上課,給我一個像你們說聲聖誕快樂的機會。”
果不其然,學生們哄堂大笑。
我一如既往地坐上了了駛向盧布廖夫的車子。今天放學早了一個小時,趕上了最後的黃昏。
脫離了熱情洋溢的氛圍,回到孤僻冷靜的環境裡我更自在些。少見的暗紅色光暈在上浮的暗色下擠壓,不堪重負的下墜,光芒邊緣觸到了西伯利亞冷杉的樹尖,爆發了壓抑的能量。過渡的間隙在深淺不一的色調裡分層,照不透濃墨似的綠,漆黑的天幕陡然籠罩大地,黃昏決絕的姿态綻放出無比精緻的美麗,在沒有比得上她的濃郁。
我隻要待在這裡,哪裡都不去也會很幸福。
chapter17早餐時間
在安德烈管家的敲門時,我已經醒來了,從一個戛然而止的噩夢中,我瞧着頭頂牆面上蜿蜒勾勒的花紋,試着回憶起夢境的内容。很奇怪,明明令我的印象無比深刻,卻在意識回攏的短暫時間裡消失無蹤了。
安德烈管家平時幾乎不叫我起床,看來即使不是俄羅斯傳統意義上的聖誕節,這一天也很受重視。
我掀開床褥,光着腳丫一溜煙兒跑進衛生間,我需要好好打理一下自己。當然平時在薩沙的幫助下,人靠衣裝的我并不顯得邋遢,可我的不修邊幅也是事實。
細節上看起來是這樣。
比如我的一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面無表情永遠挂着睡不飽的黑眼圈,頹靡的不健康的感覺似乎有人抓着我的肩膀猛烈搖晃,我就會死于心髒衰竭。
我有些苦惱于暫時無法改變的精神面貌,但除過這些,我起碼可以收拾一下我幹澀毛躁,總是不能安分妥帖的長發。
淺金色的頭發不知不覺已經到腰間,劉海兒也是可以别入耳後的長度。平常我基本把頭發塞入衣服裡,要不就是低低的挽起來,松松垮垮的垂在脖子上。這是因為我睡覺時頭發沒有幹透,等到早上起床時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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