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來過這家網吧,見過池燃。
第一次來的時候,是因為親戚帶了熊孩子串門,弄壞了家裡的顯示器。
他便拿了林迹的身份證,去了網吧。
池燃那時在打遊戲,擡眸隻分給了他一個淡淡的眼神,帶了一份慵懶,指尖噼裡啪啦,卻成了怦然心動的前奏。
第二次,是女生看店,他眼尖地瞧見了正在打遊戲的池燃。
他鬼使神差地,坐到了池燃的旁邊。
他帶着耳機看電影,卻把聲音關了,聽池燃笑嘻嘻地跟隊友開玩笑,聲線是少年人的清朗,他卻聽出了一絲甜。
池燃打累了,轉過頭看他,他驚慌失措,連忙埋頭,假裝已經睡了。
池燃愣了愣,嘀咕了一句:“又一個通宵快猝死的。”
随手幫他把屏幕上的電影暫停了,才走了。
第三次的時候,他聽隔壁常客聊他的八卦,說他人浪脾氣野,勾着人做愛,轉天兒興頭過了,又翻臉不認人,把人一腳踢開。
他失魂落魄地回了家,一時想,他竟然是喜歡男人的,又一時想,他是怎樣跟人那事兒的。
于是整宿沒睡。
第四次。
他選了個包間,要池燃來送零食,池燃的口氣很差,兇巴巴地讓他等着。
他在黑暗中胡思亂想昨天聽到的話。
他想,池燃是喜歡跟男人做那事兒的,如果鎖上包廂的門,抓住他的手,在黑暗中親吻他,撕他的衣服,弄得他求饒,軟軟地貼在他身上。
那時候……是不是他就不會這樣兇巴巴地對他了?
池燃很久才來,聲音裡帶着三分困倦,說自己剛才胃疼犯了,多送一聽可樂,要他不要生氣,下回再來,帶他上分。
林逾接過了可樂,隻碰了碰他的指尖兒,滿腦子的avi文件全都飛得沒了蹤影,自己就先紅了臉。
他想問問他,胃疼吃藥了沒有。
池燃已經走了。
包間兒太暗,他背着光,池燃沒看清他的臉。
第五次。
池燃拎着一聽可樂,放在了他的旁邊兒。
問他要不要換個座。
他點了頭。
池燃卻覆上他的手:“……小哥哥,你喜歡男生嘛?”
他的喉結動了動。
“喜歡。”他聽見自己說。
“巧了。”池燃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比他想象中還要好看,“我也喜歡。”
池燃似乎誤以為他是大學生,一直在問他大學的生活。他為了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不得不苦思冥想,搜羅所有道聽途說的信息,編了一個又一個的謊言,繪聲繪色,仿佛自己真的是A大的大學生。
池燃中途笑嘻嘻地摸出了糖,随口問他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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