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雷遲住一個雙人套間,秦戈進去看了一眼:“這麼窄?還是去我那裡吧。”謝子京進了他的房間,不由得驚歎一聲:“還有陽台!為什麼你這裡這麼寬?”秦戈:“我好歹也是科長,你們隻是普通科員。”謝子京:“腐敗。”秦戈:“那你走吧,吃的留下。”謝子京哪裡肯走,他把吃的喝的全放在小桌上,把桌子和椅子搬到陽台,舒舒服服坐了下來。這裡是18樓,窗外是遼闊天空與萬家燈火,月色清透。他心頭忽然竄起了某種不算陌生的感受。秦戈拿着移動電源走出來,看到謝子京正在發呆。他這時候才覺得不對勁:他正和謝子京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共處。“……我以前是不是來過這裡?”謝子京問。秦戈:“嗯?”謝子京眯着眼:“總覺得眼前的景色有點兒熟悉。”秦戈靠在推拉門上看他:“沒有,你記錯了。”謝子京總感覺自己曾見過類似的風景。黑的夜裡,亮的許多盞燈。那鏡子一般的玻璃上,曾映出他和秦戈并肩站立的影子。阿班火06秦戈并不清楚謝子京在想什麼。他也看着玻璃鏡面,偷偷地從鏡面裡窺伺謝子京的神情。謝子京的眼神和他的撞上了,秦戈垂下眼皮,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打開啤酒,涼氣煙一樣冒出來,秦戈的手心立刻沾了濕漉漉的冰水。悶熱的夏季與冰啤酒是絕配,他一口氣灌了一半,涼意從喉嚨滾進胃裡。那是人們常常誤認為“心”的地方。謝子京仍舊看着他,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似的。秦戈沒話找話說:“雷遲去得可真久。”謝子京:“他跟白小園真的在一塊了?”秦戈:“我不知道,看不出來。”謝子京:“不像啊。”秦戈覺得有點兒好笑:“你知道?你這麼熟悉他們倆?”謝子京這時候轉過頭來了:“我不熟悉他倆,那我們呢?我們以前是什麼關系?”哨兵問得很直接,秦戈無法回避,連忙又喝了一口啤酒,被嗆得連連咳嗽。謝子京又補充一句:“我覺得你跟我的關系肯定不一般。”小記事本還揣在褲兜裡,拉鍊拉上了,它很安全,絕不會掉出來。謝子京心想,自己挺壞的。他一切都知道,可還是要這樣問。讓秦戈窘迫,他有些難過,但是又有些興奮。他是為我而窘迫的。秦戈給出的每一個反應都讓記憶還模糊不清的他仿佛找到了與世界連接的根源和憑據。他需要更切實的東西來證明感情。那一定不是記載在記事本上的詞句,也不是他正在緩慢恢複的記憶。謝子京說不清楚自己究竟要什麼,但是他想知道,當日自己在記事本上寫下“我愛秦戈”的時候,心情究竟是怎麼樣的。秦戈放下了空的啤酒罐。“我們以前是挺好的朋友。”他沒有看謝子京,而是盯着外頭的燈火,“就這樣。”謝子京想從他臉上看出說謊的痕迹,但秦戈不看他,他找不出漏洞。兩人悶不吭聲,直到喝完了酒才想起不見人影的雷遲。雷遲借着接電話的機會,讓謝子京和秦戈得到了一次獨處。他完美地遵照白小園的意思安排了這一切,得到白小園的一句“還不錯”。第二日,他和秦戈、謝子京分頭行動,一個去市裡危機辦的刑偵科參與案件調查的會議,另外兩位則跟謝蔚然會合,回到村子裡去找姜永。秦戈告訴謝子京,想要找姜永,最好是先找到海童。海童跟姜永認識多年,他稱呼姜永為“阿公”,這是爺爺的意思。謝蔚然熟悉村裡特殊人類的情況,自然也知道姜永的一些事情。“姜永是哨兵,大概十年前來到我們這裡的。”謝蔚然說,“接管的時候檔案上說他有很嚴重的精神障礙,但是我們實際接觸之後,一開始完全沒發現明顯的問題。後來有一次晚上去拜訪姜永,才看到他在自言自語。”姜永有非常嚴重的幻覺和情緒障礙。他的個人情緒似乎受到一個神秘人的控制,白天的時候神秘人藏在他身體裡,而到了夜間,神秘人離體而出,姜永得到了和他對話的機會,會把自己這一天裡發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神秘人。有時候得到贊揚,有時候會被嚴厲地批評。“幻覺?”秦戈一愣,“持續性的?”“對,一個特點是持續性,另一個特點是邏輯性。”說起這件事,謝蔚然也顯得莫名驚奇,“他幻覺的邏輯性非常非常強。我們在觀察的時候,曾經還以為那不是幻覺,是真實存在的人,隻是我們看不到。這跟一般的精神障礙完全不同,他的邏輯性已經不僅僅是患者方面能完美自洽,就連我們這些外人也完全能理清楚其中脈絡,甚至可以理解和猜測他跟神秘人說了什麼。”謝子京:“具體怎麼講?”謝蔚然打開了手機:“幾年前我錄過一次,你們聽聽。”手機裡傳出低低的沙沙聲。“那天晚上姜永自己走到了沙灘,我們就跟在他後面。他在沙灘上朝着海面跪了下來。”片刻後,嘶啞的哭聲響起:對不起……别殺我……對不起……别殺我……“他總是反複念叨這兩句,不哭的時候就像是在跟一個我們看不見的神秘人求饒。”謝蔚然把音量調大,秦戈和謝子京清晰地聽到了姜永的話:“謝諒沒了……已經夠了吧……”謝蔚然:“不過我們不知道這個謝諒是誰。”謝子京和秦戈對視一眼,并未出聲。兩人心裡都是同一個困惑:謝諒的消失顯然和周遊有關系,姜永乞求的對象明顯也是周遊。既然連當日不在場的他都知道周遊和謝諒的失蹤有密不可分的關系,至少這說明,在兩人押送周遊前往零号倉的時候,必定發生過一些特别的事情。這些事情讓姜永知道,周遊不會原諒他和謝諒。謝子京心中的情緒愈加複雜了。他不願意在追查的過程中,發現自己的父親其實是一位惡人。謝蔚然把車停在村外,和秦戈、謝子京一塊進入村裡。但把短短的村子走遍了,三個人也沒找到小海。“我們已經知道姜永住處,直接去找他不行嗎?”秦戈問。謝蔚然:“姜永不會理我們的。他隻相信小海。”“為什麼把海童也列為嫌疑人?”雷遲翻看着檔案,問。七個受害人之中,茶姥和兩個向導是本地人,其餘的都在海岸線上的别的城市。雷遲看着檔案上那位年輕的海童,他随母親姓張,名字叫小海。“張小海和遇害的茶姥很熟悉,而且在茶姥遇害之後,他還多次回到茶山上,被我們的人發現過幾次。”幻燈片上出現了一張報案記錄,“小海多次被報告猥亵女性,在女性面前暴露下體,雖然以遊泳為名,但是這麼喜歡裸泳,是不是有點不對勁?”雷遲:“……就因為這兩點,你們把他列為唯一的嫌疑人?”“省裡負責犯罪心理側寫的專家給出了一些建議。這起案子的犯人很明顯是身強力壯的青年,獨立犯案的可能性大,受害女性身上有虐待痕迹,七個人裡有五個是性工作者,但她們沒有受到侵犯。這是很明顯的性無能和性苦悶特點。”“我認為,我們最好不要根據這些側寫來套嫌疑人。先找到有切實證據證明他有犯罪嫌疑的對象,然後再參考側寫内容去判斷,不能全根據側寫來吧?”雷遲忍着不耐煩說。城市太小了,這裡的危機辦分部顯然能力不足,在座的人之中,除了幾位特殊人類之外,其餘的都是普通人。雷遲知道他們很少接觸這樣的大案子,因此一旦出現,自然十分心急地要盡快把它結束。“有目擊證人看到,在漁船起火的那天晚上,張小海離開村子,在海邊消失了。他去了哪裡沒人知道,問他他也不肯說,這不是很可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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