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下午都陪着唐七,也就出去散個步的功夫,回來臉色就不對了,慘白,發青,又淚眼盈盈。一把抱住唐七就哭:&ldo;女兒啊,我怎麼這麼命苦啊!&rdo;還在吃栗子的唐七:&ldo;……&rdo;最後通牒老太太也是個宅鬥經驗豐富的人,她明顯是想多抱個孫子,在外室帶着孩子在路上的時候,其他幾個姨娘都收到了去老太太房集合的命令。李氏好歹也算是姨娘的一員,雖然她總是因為身體原因不參加集體活動,這回收到消息,她左思右想,看看身邊府中唯一的留守兒童,毅然決定帶着女兒,爬也要爬過去,隻有在場!才能争取利益!于是李氏真的是到場了,此時事态已經發展到半高潮。其實旁邊垂首站着的姨娘們心裡也明白,老太太叫上她們純粹是找來幾個能分擔花氏怒火的人,老太太當然不怕花氏了,但是婆媳之間的嫌隙卻不能被老太太主動拉大,于是如果幾個姨娘在場,那事後就算花氏明知是老太太主導,但是有姨娘們轉移怒火,家裡能安定不少。所以在場中,真正的主角隻有三個,老太太,外室和私生子。外室是個柔弱美麗的女子,她此時正跪在地上垂淚,一旁的小男孩兒和唐七差不多大,雖然瘦弱了點,但是表情很不友好,看着老太太活像看洪水猛獸。&ldo;宏兒,跪下。&rdo;外室低聲道。宏兒頭一撇,哼了聲:&ldo;她壞!她害娘哭!&rdo;&ldo;靖宏,她是你奶奶!&rdo;&ldo;誰是他我奶奶!?&rdo;老太太和唐靖宏同時吼。外室低頭抹眼淚。老太太秒速恢複鎮定,慢慢道:&ldo;季淑芸,别以為我不知道你趁着今天來是打着什麼主意,沒錯,我老了,想看到唐家多幾個少爺,香火鼎盛,方對得起唐家的列祖列宗,但是!我們唐家絕不允許你這等下賤的女子被擡入府中,要麼唐靖宏留下,我護着他,要麼你們都走,就當唐家沒這個孽種!&rdo;季淑芸擦着眼淚冷笑:&ldo;老太太,奴婢明白自己現如今地位低賤,但要是沒有當初我們季家,何來老爺如今的陽光大道?我們季家雖然無辜獲罪,但是于情于理,都沒有對不起你們唐家半分!現如今奴婢委身成了外室,奴婢認了,但靖宏從小聰慧,伶俐懂事,奴婢不忍他在奴婢這兒荒廢,方才想到來求老太太,奴婢可以自行離去,求的就是老太太的一個保證,您若能讓靖宏不再受世人白眼,即使要妾身自缢在你們面前,都毫無二話!&rdo;這話剛聽有些激烈,但想到可能是前面還發生過不小的争執,方才逼這外表柔弱的女子說出這番話來,老太太抿緊了嘴唇,表情極其不滿:&ldo;我怎麼知道這就是老爺的種?&rdo;&ldo;老太太,奴婢這輩子隻有老爺一人,就算是個下賤的外室,也不容的别人這番說道!&rdo;季淑芸挺直腰闆,&ldo;是不是老爺的,老爺自己清楚。&rdo;&ldo;老太太,奴婢有話要說。&rdo;一旁吳姨娘忍不住站了出來,此時姨娘論資曆,數她最大,也有發言權。老太太點點頭。吳姨娘問季淑芸:&ldo;如何叫不受世人白眼?就算養在老太太房中,也不過是個庶子而已,誰不知道他曾經是個外室的孽種?這孩子和老爺無半分相似之處,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了?&rdo;季淑芸冷哼:&ldo;同在老太太面前自稱為奴,何苦如此相逼,養一個光耀門楣的聰慧孫子或是一個讓家族蒙羞的傻子孫女,兩相比較,你選什麼?&rdo;唐七本來聽得犯困,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雖然沒回味出什麼意思來,但是卻下意識地刷地擡頭朝一旁低喝了一句:&ldo;不許哭!&rdo;&ldo;嗚!&rdo;李氏半個哭音卡在喉嚨裡,僵在原地。她聲音不清,周圍人當然注意到了,其他幾個姨娘反應過來都憋了笑,老太太歎口氣,閉眼轉佛珠,季淑芸看向唐七,表情很奇怪:&ldo;原來這就是七小姐。&rdo;那尾音上調,十足十的鄙夷,&ldo;這麼大了,竟是不知禮數,果然是個……&rdo;接下來的話沒說下去。一旁的唐靖宏也好奇地看着唐七。唐七黑眼睛烏壓壓的就輻射過去,左眼兒子,右眼外室。被那詭異的眼神弄出一身白毛汗,季淑芸轉回頭去,打算不理會這個奇怪的傻子,一心戰鬥。&ldo;老……&rdo;李氏好不容易抹去了鼻涕眼淚鼓起勇氣準備說話,被老太太一看,又咽了回去,委委屈屈地低下頭,摸着唐七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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