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繼而忙不叠地點頭。
“哦,”我漫不經心地看了看自己染了寇丹的指甲,“那我再問你,我們是不是神仙?我們是不是住在天上?”
他又點頭。
“那你來的哪門子天降災禍!這話你也能亂講!當真是膽子肥了!若我再聽見你嘴裡吐出來什麼不幹不淨的不實流言,小心本将軍割了你的舌頭!”
他狠狠地愣住了,大約是被我噼裡啪啦一通訓給罵傻了,足足呆了五秒鐘,然後……
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我被唬了一跳,直接從座上“騰”地站了起來。門外守着的倆侍衛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馬不停蹄沖進來,看到哭得癱到地上的平永王都懵了:“這……将軍?”
我默了一瞬,為了保全我的臉面,隻能先揮揮手讓他們出去了。
我想我永遠也忘不了他們當時的神情——面色猶疑,略帶怯意,一點也不敢回頭地近乎小跑出去。
然後我又低頭看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巨嬰,那種小時候遇上哭包小女孩的感覺又回來了。
于是我隻能蹲下來,用我此生最溫柔的哄孩子語氣問他:“平永王,您今年高壽?”
他聲音還帶着濃重哭腔:“二……二十八萬歲。”
好家夥,和我二哥同歲,比慕浱小兩萬歲,這差距咋恁大捏!
慕浱二十八萬歲都聞名政界位極人臣了,叙虞那個登徒浪子把過的妹都能手拉手繞三山轉了,這家夥居然還哭鼻子!果然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哭聲嗡嗡地直攪得我腦仁疼,我強忍着把他提起來暴揍一頓的沖動,硬生生拗出一套慈祥和藹的做派來,把他扶起來置于座上,又從他面前坐下來,拿出怎麼嘔死自己怎麼來的語調問話,就差沒掏出方帕子給他抹淚了:“這些話是景合告訴你的?”
他聽了我這話立刻止住了哭泣:“将軍怎麼知道?”
我哼了聲,放眼花族再沒有旁人有這麼大的膽子給我搗亂了。景合已坐到攝政王之高位,眼看着要繼位花君,自然不想再有王室威脅他的地位,哪怕這位王室奇蠢無比。
他面上驚愕難消,我慢條斯理地點破:“你覺得景合為什麼要同你說這些?”
他初聽仍是不太懂,惑然望我,而後又似清明些許,驚得連禮儀都不顧了,瞠目看我。
我給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施施然起身離開。
堪堪踏過門檻,身後就有杯盞碎裂之聲傳來。
我複行兩步又折回來,對着門口把守眼觀鼻鼻觀心的侍衛道:“杯具是一套的,碎了一盞也是可惜。平永王出來時代我告訴他,下次來拜見我莫要忘了帶一套一模一樣的。”
第25章任他明月下西樓
神宮在事發後的第十天來信,其筆勢飄若遊雲,矯若驚龍,墨裡摻了金粉,在日光下一展那叫一個金光閃閃,差點沒把我的魚眼閃瞎。
紙上隻寫了倆字:速歸。
我眯着眼審視了半天,沒搞準來信人是何方神聖,着實有些頭大。遂隻得掰着手指數:慕浱的字鸾飄鳳泊,筆勢潇灑飄逸,大略如行雲流水,初無定質,但常行于所當行,止于不可不止;青雲的字一筆一劃都極合乎規矩,斷不會這般透着時時隻見龍蛇走,左盤右蹙旭驚電之氣韻;叙虞的字徘徊俯仰,容與風流,剛則鐵畫,媚若銀鈎,剛健柔美,也不似來信人字迹如龍蛇飛動,氣勢奔放,筆力勁健。
那麼寫信的人自然就是我父尊了。
我把它夾進書頁。
又三天,神宮再來信,字迹如初寫黃庭恰到好處,寫了滿滿當當一張紙,大意為:寶貝昭兒啊,現在花族不安全你可不能待啊,你不曉得母後有多擔心你啊,你趕緊收拾收拾回來吧……
我果斷燒掉。
不死心的父尊母後第二天就派了說客強行帶我回宮,我得了消息匆匆去往正廳,琢磨着來人不是啰哩啰嗦的叙虞就是頑固不化的老臣,當掀開珠簾時一睹其真容時,我卻是實實在在地呆了。
來人眉峰似劍,眼中如明泉流淌,一張薄唇微抿,帶了些往日不大顯露的堅毅:“昭兒,神尊讓為師帶你回宮。”
我怔住了。
衆所周知,父尊與良潤的關系尤其僵,在他為羽族君上時據說還好些,但知曉當他退隐與我墜入愛河後,父尊就對他極厭惡了,厭惡的理由無非就是我二人年紀差距大雲雲,便是後來我拜師,父尊對他的态度也沒有絲毫轉變。
如今看來,父尊還真是鐵了心地要把我帶回去,知道我平素對良潤言聽計從,還放下面子拜托他帶我回去。
可要是誰來勸都能勸得動,哪還能有原則性問題這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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