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湧泉河上熱鬧非凡,沿着河岸線亮着花燈,有不少女子戴着面具,在河邊放一盞蓮花燈。花燈順着水流向遠方,上面大多數寫着女子的心願,花燈飄得越遠,花燈越亮,願望就越能被神明看見。
街上人頭湧動,逢人便說一句吉祥話,聽多了吉祥的聲音,心中也輕快了不少,仿佛那些祝福頃刻之間變成了真的。
喬姿蓉也回了幾句祝福,路過一個花燈的攤位,店家隻剩了一盞花燈,便塞給了她。
“多謝老伯,多少錢?”喬姿蓉想着小本生意,算是幫幫老人家。
“算老朽送小郎君的,老朽這就要回家過節了!”老人家收拾好攤位,推着車走了。
喬姿蓉瞧着手裡的蓮花燈,怔了怔,扭頭問蜜桃:“今日什麼節?”
蜜桃呀然道:“小……少爺怎麼連中秋節也忘了。”
竟然是中秋?
“那我要去陽春閣,你怎麼不攔着,家中吃團圓飯我不在,爹爹又要罵我了!”喬姿蓉一陣焦急。
蜜桃連忙安撫:“老爺一早進宮了,說是在宮中過節,少爺不必驚慌。”
喬姿蓉這才安了心,她還準備去陽春閣,手裡這花燈确實礙事兒。喬姿蓉想了想,拿着花燈也去了湧泉河邊,找了個人煙稀少的地方,拿出今日買的胭脂,寫上了一行字,然後順着河水放了出去。
蜜桃好奇道:“少爺許了什麼願?”
“告訴你就不靈了。”喬姿蓉拍了拍手站起身。
蜜桃扁了扁嘴:“花燈翻了也不靈。”
喬姿蓉一挑眉,連忙回頭去看,她的花燈放出去沒多遠便撞在了岸邊的石頭上,眼看着就要翻了。喬姿蓉顧不得許多,連忙跑過去拾自己的花燈。
可她才剛碰到花燈,一陣風氣,将花燈從石頭邊吹了出去,花燈搖搖晃晃順着水流走了,她總算松一口氣,忽然有一個人影從她眼前一閃而過,将剛漂走的花燈直接撈起來,送到了她的面前。
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沒給她絲毫阻止的機會。八王爺高天琪端着花燈,笑吟吟地看她:“姨妹花燈掉了,我幫你撈回來了。”
喬姿蓉:“……”
隻得悻悻的伸手去接,高天琪瞥了一眼花燈上的字,又咦了一聲。
“姨妹竟有了心上人,你姐姐知道嗎?”高天琪将花燈收到跟前,仔細看了看上面寫的那一行字:願君此生順遂喜樂平安。
喬姿蓉的臉紅了:“王爺說笑了。”她将花燈奪回來,趕緊再次走到河邊蹲下,将花燈放出去,她用力一推,水面泛起層層漣漪,花燈順着水流跑得飛快,她笑了笑,總算是放出去了。她起身一個擡頭,卻瞧見了下遊站着一對男女,那男子若有似無得看她一眼,又轉而扶着他身旁的女子去放花燈了。
那男子正是高言許,女子便是敏兒姑娘。
喬姿蓉覺得可能是晚上沒吃飯,這會兒有些反酸水,等會兒去了陽春閣,可要好好吃上兩個招牌醬肘子。
高天琪順着喬姿蓉的目光看過去,也發現了高言許的身影,他驚訝出聲:“姨妹快随我一起去拜見。”
喬姿蓉滿臉寫着拒絕,她想走,眼睛餘光瞥見她的花燈再一次搖搖晃晃,竟然漂到了敏兒姑娘手邊,敏兒姑娘正巧往河中放自己的那盞花燈。
“呀!”敏兒扭頭看向高言許,眼看着敏兒的花燈要被喬姿蓉那盞花燈撞翻了。高言許指尖夾着一枚銅錢,嗖的一下,打在了喬姿蓉那盞花燈上,喬姿蓉的花燈再也沒能掙紮,徹底被打翻,燈芯熄滅了,花燈沉入了水中。
“哎……”喬姿蓉一聲驚呼,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看到她的花燈滅了,她便閉上了嘴。覺得許是今天中午也沒吃好,這會兒腹中更加酸了。
敏兒看着自己的花燈順利漂了出去,開心的拍了拍手,又瞥見那盞沉入河裡的花燈,臉上多了幾分惋惜,道:“不知那盞燈是誰的,我瞧着上面還有字呢。都是我不好。”
高言許不做聲,扶了她起來,眼角也瞥見了高天琪,兄弟二人便這麼對視了一眼。
高天琪立即拽着喬姿蓉走到兄長的身側,躬身道:“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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