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像經年不化的冰,是帶着怒意的,芍藥從前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王霁曉,她以為這位主子是冷淡到沒有脾氣的,比起偏殿那位,其實她覺得眼前這位分明更像仙,更沒有人氣。
可是如今再見,她卻覺得他有些活了似的。
偏殿。
殿内飄着一股檀木焚燒的氣味,帶着一絲淺淡的清甜梨花香,這是霁曉從前最喜歡燃的香。
映離半倚半靠在軟椅上,坐姿沒骨頭似的懶散,因着姿容獨絕,這樣的坐姿卻不顯得俗懶,反而給他平添了幾分媚色。
霁曉緩步走到他面前幾步遠處,才發現這妖連他的一舉一動都學的像極了,就連他本人見了,也會有一瞬間的怔愣與恍惚。
“你來了,”映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坐。”
霁曉在他旁側落了座。
“初羽犯了什麼錯?”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映離不緊不慢地眨了眨眼,偏淺的眼珠子折着燈火的光,像是燙了層金色,語氣卻是與霁曉相當一緻的冷漠:“你急什麼?不過是個命如草芥的小太監,我并不想要他的命。”
“阿來……唔,也就是你們的陛下,他滅了你全族,确實是愧對于你,也是我管教不嚴。”
霁曉嗤笑了一聲。
很不屑,也很嘲諷。
映離卻絲毫不受影響,依然操着那幅冰涼涼的嗓子說道:“但是依照人間的規矩,謀反之罪該當誅滅九族,你們王家人死的不冤。他留你一條命,已是你的氣運。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想要他的命,但是……”
說着他看向霁曉,眼中的明晃晃的威脅不言而喻。
“但是他這條命是我的,不能給你,你也拿不走。不管你搭上了哪條妖邪的線,即便能死而複生……但若你膽敢再對他下手,我便讓你死的不能再死。”
霁曉不躲不避地對上了他的目光,忽然笑了,而後漫不經心地吐出幾個字:“你可以試試。”
映離早一眼看出了他是個硬釘子,哪怕見他這樣無懼無怕,心裡也不慌亂:“我隻是提出建議,你若是這般不識好歹——我定然也不會手下留情。”
霁曉忽地站起身來,像是不想再與他廢話,話音裡有些不耐煩:初羽呢?”
“海棠,”映離偏頭喊了一聲,候在門外的海棠便立刻移步到了兩人眼前,“你來與你的舊主說說,初羽犯了什麼錯。”
海棠悄悄擡眼,瞥了面前的霁曉一眼,見他仍然是一副冷靜模樣,心裡莫名也穩了下來。
“今日晨起霁主子說院中太過雜亂,便讓初羽去院裡打掃,可不知怎麼的,那常開不敗的梨花樹……忽然就枯倒了,”海棠說道,“霁主子說是初羽不小心弄壞了那樹上的禁制,陛下大怒……便将初羽鎖進了暗牢。”
霁曉輕飄飄的目光又落回了映離身上,他冷聲問:“那梨樹的禁制藏得那樣深,他一個凡人,要怎樣才能‘不小心’将那禁制弄壞?”
“我就是故意的又如何?”映離毫不避諱地迎上他的目光,冷淡的面孔有些撕裂了,洩出了幾分妖氣來,“我說了,我并不想要他的命,是阿來要的……”
他語氣裡夾着些許有恃無恐的意味,像是在明目張膽地說:即便陸朝看出自己是故意的又如何,他還是會心甘情願地向着他。
還不等他繼續說下去,霁曉不留餘地的一巴掌便揚了上去。
“啪”的一聲,映離的腦袋不受控制地歪倒在軟椅扶手上,有如萬隻蜂鳴一般的聲響在映離腦中轟然炸開。
這一巴掌讓映離懵了好半晌,他完全沒料到王霁曉敢動手打他。
這明明隻是個凡人,他怎麼敢?
侍立在一邊的芍藥顯然也沒想到自己會目睹這一幕,驚訝得有些失聲:“小主子,你……”
“去暗牢。”這話是對海棠說的,霁曉撂下這句話,轉身便走。
“你站住!”映離捂着半邊臉,有些狼狽地站了起來,“我願想着饒你一命,隻要你願意離京,不再出現在阿來眼前,我便放你一條生路,如今看來……”
他一邊說着,霁曉卻頭也不回,連個眼神都欠奉。
映離一咬牙,口中念了念,動了妖術。隻見半空中忽地憑空聚起了一把白色梨花,旋即又凝聚成利劍,而後飛速向霁曉飛去,直指霁曉心門。
然而奇怪的是,那劍卻堪堪在他後背半咫之處停下了,像是被什麼消融了似的,化作了一把飛灰,消失不見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映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怎麼會呢?怎麼會……”
霁曉腳步不停。
這俗世中除卻應了他情劫的陸朝,其餘人與妖的術法皆是傷不了他的,他對此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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