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魏無劍剛剛,為什麼不直接将你四哥打下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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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懵了一下,完全沒有料到他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
主要是她一心想着怎麼給他添堵,沒有關注台上的局勢。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感到顧槐安伸出手輕摟了一下她的腰,長臂堅實,掌心滾熱。
“砰”擂台上傳出一聲巨響,她扭頭看去,魏無劍将她四哥打落在平台上,她那黝黑的四哥一隻手往後撐着,一隻手捂着胸口,顯出有點痛苦的樣子。
“四哥!”她一驚,也不管顧槐安的流氓舉動了,像個小炸彈似的撥開人群往擂台上沖去。
上輩子,她與她四哥關系不甚親密,他是個動手小天才,武學也好,木工也罷,他的手像是能長出花似的總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得很好,他沉默、寡言、不查人心,他很好,可惜,王室不需要這樣的人。
她父王對他沒有太大的喜愛,她與他也不很親近,他的表情總是冷冷的,話也很少,不管是她撒嬌也好,作妖也好,他都當作沒看見。
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甚至遇見了也隻會叫他一聲沈攸之。
她忘了,小時候她們一塊去禦膳房偷肘子時,最後把自己的肘子分給她的人,永遠是他。
長興國滅的那一天,他滿身血污,牽着那匹汗血寶馬沖進她的府邸,和她說,小慈,你快跑,她來拖住敵兵。
她來不及回答,他已經把缰繩遞給婉娘,一個人,踉踉跄跄地,拖着一柄生了鏽的鐵劍,轉身走向那一片黑壓壓的精兵之中。
遠遠地,她叫了一聲四哥,那時他臉上都是血和傷,回過頭,沖她笑了笑。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見他笑。
“四哥!”她手腳并用地往上爬,穿着長裳的确不好活動,她攀了半天,也不顧什麼形象了,挽起裙擺就跑過去,“你傷得怎麼樣了?”
她跪在一旁,扶着他的背,他的瞳孔稍稍放大了一些似乎很驚訝她如何在這裡,咳嗽了兩聲才開口道,“無妨。”
說完,他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才注意到旁邊站着的魏無劍已經看了她們許久,她突然擡頭,抑着脾氣道,“魏無劍,不過是日常比武,你非得将她哥打到跌落在擂台上麼?”
他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她會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嚅喏了半天才輕聲說,“是她不對。”
魏無劍一開口,其實她就原諒他了,她知道這是比試,受傷也是可以被理解的,況且她四哥本就是個武學狂人,魏無劍給他這一掌或許還會讓他欣喜。
反正不是因為他臉上露出的委屈表情帥到她了,一定不是。
她四哥拍了拍一身的塵土,回過身看了看她,舉起手又放下,瞧上去是想摸摸她的頭發卻又礙于她們不甚親密的關系,她抿了抿唇,将腦袋蹭了過去。
他的眼神柔和下來,拍了拍她的腦袋,又揉了揉頭發道,“小慈,今兒起得可早。”
說完,她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往台下去了,魏無劍撿起一旁丢下的劍,跟着她們下了擂台。
她四哥下了擂台便被身旁的小兵簇擁着帶走,他還沒來得及與她打招呼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五公主今日怎得起這麼早?”魏無劍跟在她身後回府,一路無話,大概是他也覺得氣氛有點尴尬了,率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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