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叙按相機的動作也停了一下,微微側過頭,不知道是不是在聽她們的對話。
“那有機會一定要去嘗嘗了,聽起來很神奇啊?”
“回去之後就來吧,我請你們吃飯,畢竟救我一命。”她目光若有若無地掃到尤叙頭上。
尤風風喜笑顔開,用手肘戳了戳尤叙。後者卻隻是挪開支在扶手上的關節,繼續浏覽照片。她啧了一聲,扭頭對尤叙說:“何犀說要請我們去家裡吃飯呢。”
“不用了,隻是順手的事。”他匆匆看了何犀一眼,有些疲憊地關了機器,把眼鏡摘掉,熄燈閉目。
語氣冷淡,拒人千裡。何犀收回目光,喝了口水掩飾尴尬。
尤風風歎了口氣,打圓場道:“他就這樣,你别在意,我們有空一定去。”
在機艙噪音中,何犀和尤風風湊着耳朵聊天,得知尤風風是個日語翻譯。二人雖然年紀相仿,但尤風風已經和一個比她大十歲的導演結了婚。何犀想問他拍過什麼作品,自己或許知道,尤風風卻壓低聲音解釋道:“他是拍獨立紀錄片的,其實受衆特别小,”說着看了一眼尤叙,像是不想被他聽見,“我弟是攝影。袁野泉,就我老公,是導演。他們倆成天滿世界飛,早先還拍過象群遷徙,一拍就是兩年,還沒算中間跟丢的那幾個月。”
何犀的關注點很奇怪:“那他怎麼這麼白?”
尤風風有些鄙夷地回答道:“他跟我嬸嬸一樣,皮膚好,曬黑了也立馬能白回來。”說着覺得不對,像是司空見慣一般眼神微妙起來:“你也對他有意思?”
何犀眨巴眼睛,抿起嘴唇,沒有否認。
“他這人吧,确實相貌還行,但是太不安全了。第一,他和袁野泉工作起來說走就走,有時候去信号差的地方,大半年都聯系不到人。第二,他周圍女孩太多了,我為你擔心。”
何犀笑道:“你放心,我有男朋友,随便問問而已。”
果然一出到達口,她就看見成聊站在人堆裡,正伸長脖子等着她。成聊比何犀高半個頭,在銀行工作,下班之後最愛的搭配是格子衫和牛仔褲。二人在何犀做義工的養老中心認識,那日成聊去探望他爺爺成阙,而何犀正好在和成爺爺切磋書法。在老人家的撮合下,他們一來二去交往起來。
成聊接手了何犀的行李箱,正想抱她,回頭正好看見後面的尤叙。雖然隻是半生不熟的交情,他還是想和尤叙寒暄兩句,不料對方完全沒認出他,直接側身從他旁邊穿了過去。成聊尴尬之際,何犀抽身喊住尤風風:“過一陣約你吃飯。”
尤風風正把那件黑了一個度的薄荷綠沖鋒衣脫下來,聞聲開心地對她揚了揚手機:“好嘞,保持聯系。”
走去停車場的路上,成聊攬着何犀的肩膀,語氣裡透着擔憂:“你确定不去我那嗎?叔叔阿姨都不在家,你一個人呆着行嗎?”
“我确定。”她擠出一個幹涸的笑容,沒有再強調。
淩晨回到家,何犀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換上散發着衣物柔順劑香味的條紋睡衣,在床上睡了一會兒,卻總做噩夢,于是幹脆起床。她從露台上摘了幾顆生菜,撬開午餐肉罐頭下了碗豪華拉面,就着蘇打水吃飽喝足。最後,把房裡的燈隻留下一盞,裹着羊毛毯飛到熟悉的沙發上,打開電視,對着午夜訪談節目發呆。溫暖惬意中,幾天前的驚魂時刻變得遙遠,漸漸叫人辨不清是否真實。
但她曉得,那場災難裡救她一命的人,一定是真實的。
何犀的生活富足安逸,沒有太多挫折,她感恩這樣的安排,所以相信并且喜歡命運,同時對自己的選擇充滿自信。因此不經意間重複發生的巧合總會引起她的重視,讓她聯想到決定論的某種指引,那是一種類似緣分的東西。
如此想着,她在手機搜索欄輸入了尤叙的名字,看到結果後久久不能平靜。何犀二十九歲,尤風風和她一樣,尤叙比她還小一歲,居然已經跟了這麼多作品。他拍過雪山、極光、西藏、非洲、南極、垃圾場、拾荒者、農場主、留守兒童、遊牧部落、車間工人、緬甸僧侶、抗美援朝老兵,僅通過海報數就能感覺到他履曆的豐富,早期是攝影助理,後來是掌機,繼而變成攝影指導,職業生涯應該開始得非常早。
之後何犀一天沒合眼,把尤叙參與過的所有作品刷了一遍,有幾部過分感人了,她邊看邊哭。跟着不同的視點,她仿佛能想象到他扛着機器越過山川湖海,風吹日曬下專注地盯着鏡頭,透過鏡頭感知世上不為人知的某些角落。這種工作或許艱苦難熬,但結果一定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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