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發微卷,皮膚是不健康的白,穿着花襯衫和棕色皮夾克。聊天的時候何犀特意數了數,他手上重重疊疊戴了七個戒指,不過搭配得還蠻時髦。整個人看起來精心打扮,無論是說話還是傾聽,嘴角都有一個向上的标準弧度,是那種精緻得讓人産生距離感的文藝男青年。
一般人可能會覺得他散發着某種神秘魅力,但何犀隻覺得他看人的時候眼光很深,像個變态,說不定他微笑時,其實是在暗忖着如何優雅地将對方謀殺、分解、烹饪。
在何犀腦補一部惡趣味犯罪喜劇時,賴楓微同樣也在打量她。她的長發黑亮、微卷,脖子裡挂着一根金色鎖骨鍊,穿着簡單又不易出錯的寶藍色襯衫裙,深色腰帶顯得人纖細修長,長得不算高但也隻穿了平底鞋,走進門時腳下生風。眉睫天然濃密,眼角微微上揚,眼眸勾人但并不刻意,右頰上的一顆淺痣添了幾分風情。一眼看來,應該是個低調又放得開的行動派,就是有點過分瘦削,盡管化了淡妝,氣色依然不大好。
他喝了一口馥芮白,聽似善意:“何小姐,我關注你很久了,從你的大學畢業展開始。不過,其實你的作品大部分都比較一般。”
何犀轉了轉杯子,禮貌微笑:“您有什麼高見?”
“就拿你畫的肖像來說吧,以前你畫過不少老人,從技巧上來說無可挑剔,但除此之外并無其他優點。”
“既然如此,您為什麼還願意出高價買我的作品呢?”
“這就是重點所在了,去年開始,你的作品進步得非常明顯。”
何犀不動神色地怔了一下,保持微笑示意他繼續說。
賴楓微講話總會伴随着一些做作的手勢,像是在展示手上的飾品:“打個比方吧,如果從前你隻是在複制粘貼,現在差不多可以算是真正在創作了。”
何犀喝了一口拿鐵:“您懂的真多,莫非是同行?”
“廣義上也可以這麼說,我是個導演,比你早一年畢業,我們是校友。”
聽到那兩個字,她興趣漸濃:“原諒我知識淺薄,不知道您有哪些作品?主要是什麼類型片?”
“拍了幾部文藝片。”
賴楓微去洗手間的時候,何犀偷偷搜索了他的名字,作品隻有三部,不過評分都在八以上。
有點意思。
他回來之後又扯了些有的沒的,整段發言迂回曲折,但又不斷暗示自己還有重要的話在後面,吊足了人胃口,果真是個劇情片導演。
何犀喝完了一整杯咖啡,逐漸失去耐性,直接問:“您今天約我見面到底是什麼緣由?”
賴楓微手指在桌面上交叉,笑道:“我注意到你畫的這個人,和最近挺火的一個短紀錄片自媒體采訪的對象很相像,所以我合理推測,這個叫‘何妨’的賬号是你在運營?”
“是我,所以呢?”
“我最近在準備一部新戲,美術組還缺人,不知道何小姐有沒有興趣?”
何犀婉言拒絕道:“不好意思,我現在手頭的取材工作就挺忙的,恐怕沒時間接新活。”
“我這部戲主角和你這幅畫的主角一樣,都是邊緣職業,演員也已經去實地體驗了小半年,主創人員都非常有誠意。順帶一提,你拍的視頻雖然專業性一般,但鏡頭分寸感不錯,進劇組的話說不定還能學到點拍攝上的經驗,對你的工作也有幫助……何妨一試呢?”
賴楓微娓娓說着,結尾自然捧起了一個誘發同情的真誠眼神。
何犀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地回望過去,嚴肅認真地發問:“男主角好看嗎?”
他笑着點頭,翻開手機相冊,正兒八經地亮到她眼前。
小夥子長得像埃貢席勒。
“一言為定。”
夜裡,電影節閉幕式散場,袁野泉和尤叙倆人去吃燒烤。
晚風習習,略帶涼意,戶外燒烤攤在空中密密麻麻拉滿了彩燈串,整個餐區青一陣紅一陣,大風扇排着炭火的雄雄白煙,揚聲器播着慢節奏舞曲,像上世紀末的迪廳舞池。
“來,吃個雞心,長長記性。”袁野泉從一大盤鐵簽子裡挑出一根,遞給尤叙。
尤叙接過烤串,回以疑問:“長什麼記性?”
“你那蕩氣回腸的初戀啊。”
他細細嚼着:“她已經放下了,就這樣吧。”
“盹兒啊,你思想成熟是沒錯,但得想想清楚,你這輩子也未必能再遇到一個何犀了。”
“她本來就不在我計劃之内,”尤叙放下簽子,喝了口啤酒,“是個驚喜。”
“你看她跟你分開之後,過得多憔悴啊,以前搬個器械、送幾箱水,輕而易舉的事,現在呢?”
“所以她終于能往前看了,是好事。”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偷檀香的人 總裁家的吸血鬼 隻對她偏執 請君入甕 我妻阿緻 順天府的小祖宗 我偏執于你 撩錯人後,我成了總裁夫人 詭異:我創造的怪談吓壞幕後主神 第一女修:我就是那個天命之女! 福寶五歲半,靠玄門旺翻全家 系統讓我攻略神明?反手攻略系統 讀我心後,文武百官都繃不住了 疑似故人來+番外 緻80後的青春 這福氣,我要了 空姐背後 我在侯府當調解員,被全家寵了 白蛇的修仙路 重生考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