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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頁（第1頁）
黛玉能病倒嗎？
不能。
阮氏痛失愛子尚未病倒，甯氏亦能強撐着喪夫之痛，黛玉哪裡有理由倒下，她隻是李家才過門一月的新婦罷了。
聞言紫鵑立即點頭追上去，生怕晚一步便趕不上。
幾十人的出殡隊伍從李府門前慢慢往外走，揚州街上的百姓難免歎息——李西京可是個好人。
不過這世道，好人也未必有好報。
黛玉走在阮氏身邊，目光一直停在甯氏和李懷塵身上，看着甯氏快要把靈位生生掰斷一塊的手勁，心揪了起來。
耳邊傳來的人聲越來越少，不知走了多久，等黛玉回過神來時，已經到了李家祖墳前。
“老爺——”
“落棺吧。”李重盯着被放下的棺椁，閉上眼道：“刻字立碑，便——封土。”
邊上阮氏聞言，一下哭出聲來，伏在李重肩上，像是要把眼淚流盡。
黛玉聽着傳來的哭聲，分辨不清是誰的，一時恍惚，擡眼又看向甯氏，心頭一驚。
隻有甯氏沒有哭。
“娘親，爹、爹爹是不是……我不要爹爹被埋進去，我要我爹！”李懷塵就像是從這幾天的渾噩中突然明白過來李西京的事，抓着甯氏的衣擺大哭起來：“我要爹，我要我爹！”
……
孩子的哭聲在衆人的低泣聲中顯得尤為明顯，府上的小厮手裡拿着鐵鍬，黃土漸漸蓋住了黑色的棺木。
黛玉下意識的看向甯氏，見甯氏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讓她心裡莫名的難受。
扭頭看向新墳，李西京的碑已經立在墳前，這三個字從未有過的刺眼。
白發人送黑發人，李重和阮氏隻待了一會兒便匆匆離開，生怕晚走一刻，會更接受不了。
“大嫂——”
“回吧。”
甯氏擡眼看着黛玉，一手捧着靈位一手牽着李懷塵：“相公他……不會想看到家為了他終日抑郁。”
李西京向來是個心善的人，從不願自己為被人帶去麻煩，現在也是一樣。
“大嫂，節哀。”
聞言甯氏點點頭，牽着李懷塵往山下走，黛玉朝紫鵑看了一眼，正要跟上去時，突然停下，盯着正朝這邊走來的人。
李長安站在原地，擡眼看着甯氏。
“你到底還是來了，你若不來，他怕也難心安。”甯氏看着李長安，情緒平靜：“去送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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