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本尊不會教你變強……卻會管教你……甚至,你若做了觸碰本尊底線的事,本尊會清理門戶……”
許是這話有些不負責任,還厚顔無恥,褚知舟的語氣有些僵硬。
小孩的眼睛卻是突然亮了起來,
“管教嗎?從來沒人管過我、從來沒人教過我……”
樓辰看着蹲在他身前的褚知舟,心裡矛盾極了。八歲的他很好騙;九歲的時候,他便知道人的話是不能信的;而如今已經在魔淵之中熬了三百年的他……
“好啊。”
樓辰盯着褚知舟的眼睛如此回答道。
褚知舟僵硬的擡手拍了拍眼前這個小孩的肩,赫連離自幼便是極會撒嬌的,褚知舟一時還沒有找到怎麼和眼前那個小孩相處……但他,會盡他所能将這個孩子帶上正路的……
然後,褚知舟說出了他對樓辰第一句教導的話:
“今天站在為師身邊的那個很好看的大哥哥是你的師兄……”
褚知舟停了一下,語氣格外鄭重的接着說道:
“也是為師認定的道侶。他本性不壞,也不會有什麼異樣的眼光,為師希望你能和他好好相處。可若是他欺負了你,為師替你做主。”
小孩疑惑的眨了下眼,認真的問道:
“可是……明明您更好看。”
“”
“你……”
褚知舟的話突然僵在嘴邊,心裡生出一絲愧疚:
“是為師思慮不當,還未曾問過你的姓名……”
“……我……沒有名字……”
……
“名字不過是一個稱呼,世人珍視的是取名之人所賦予的意義,他們既然未曾真心相待于你,那麼就算取了名字,也配不上你……”
“你大可以自己取一個名字,将世間最好的一切都贈予自己……”
“當然,你如果願意的話,為師可以為你取一個名字……門中之人許多都是由師長賜名,為師的名字便是當年你師祖所取,也算是一脈相傳……”
“如何?”
褚知舟并非多話之人,可不知不覺間便說了許多。猛然驚醒,才意識到一直是自己在說,身邊的這個孩子始終未發言。
褚知舟抿了抿唇,一時間不知道還該不該再說。
腰上忽然一沉,褚知舟低頭便看到小孩一把抱住了他……
“那……師尊……要給我取一個天下最好的名字!我的名字。”
“”
“百尺樓閣,步步高升,星辰璀璨,前途光明。取‘樓辰’二字如何?”
“樓辰?樓辰!我的名字!我有名字了!喜歡!喜歡的!”
樓辰一遍一遍的念着這個名字,這世界上唯一真正屬于他的!第一次收到的禮物,第一次收到的祝福,第一次有人走向了他……
那一日,樓辰跟着他的師尊一起走的,樓辰悄悄的拽上了師尊的衣袖……
樓辰想:雖然這個師尊看起來不太聰明,有些奇奇怪怪的……但是,他有點喜歡。
褚知舟或許從未想過,他隻是做了自認是本職的事情,便讓一個從來沒有被愛過的孩子為了他萬死不辭……
明明,
他隻是為樓辰起了名字,
隻是教了樓辰寫字,
隻是教了樓辰為人處世的道理,樓辰還不一定聽進去了,
隻是會提醒樓辰夏日減衣冬日添衣,
隻是會在樓辰生辰的時候,為他準備一個小禮物,
……
……
明明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算不上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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