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大量的軍卒都已出了城門往軍營趕。劉南平令各營清點人數……當太陽的最後一縷彩霞落下西山,隻有完顔烈身邊的三個随從沒有歸隊。
所有人列隊等候,等候遲到的人。那三個人終于出現了,衣冠不整,有的人臉上還有唇印。劉南平騎馬位于隊伍前列,小蝶代元帥問話:“你們是哪個營的。”三個人覺得說出自己是骠騎營的,興許元帥能手下留情:“我們都是骠騎營的步兵随侍。”小蝶:“你們去哪了?”三人:“怡紅院。”此三字一出,隊裡哄笑聲一片。自從軍營裡參了投降的魏兵,後漢軍卒的眼界就廣了,好吃的好玩的門清,花花腸子就不用說了,什麼新鮮的也都想試上一試。劉南平早有耳聞,一直沒有找到恰當的時機整治,這一次她必須殺一儆百。劉南平張口:“按軍法處置——杖斃!”
三人一聽真急了:“完顔将軍您救救屬下,完顔将軍……”完顔烈緊張的都不敢看那三個人,原地不動的站着,生怕劉南平怪罪他沒有管束好屬下。三人見完顔烈無動于衷想必是怕了劉南平,就對劉南平說:“元帥,我們三個可是您夫家的家兵,從小就跟着完顔将軍了,一起從草原上一路拼殺立功。您不看娘家也得照顧婆家人啊!我們三個是頭一次犯錯,保證從今以後絕不再犯,請您饒命。”
本來就是整頓軍務,讓他們一說,倒成了劉南平是完顔烈的未婚妻。劉南平明明是打着魏國前太子未婚妻的名号才出兵的。讓這三個蠢貨一說,劉南平成了勾三搭四,水性楊花的壞女人。這讓劉南平如何在軍中立威。行刑官見劉南平沒有留情,便下死手打闆子。沒一會三個人就再也不出聲了。行刑官回禀:“大元帥三人均已暴斃。”
劉南平驅動小玉,走向列隊喊到:“我後漢的軍士們,你們是誰?——我告訴你們,你們是兒子,是丈夫,是兄弟,是父親。你們身後是後漢全國上下所有的人。你們為了給你們的父母、妻兒、姐妹更好的生活,你們才披上铠甲,背井離鄉不遠千裡的來到這裡。這裡有良田,沒有凍死人的天氣,有吃不完的糧食,有使不完的牲畜。你們想不想把你們的親人都接過來?”
軍士們齊喊:“想——”這聲音響亮得驚天動地。
劉南平:“你們都進過城了,見過這裡的繁華這裡的富庶,這裡還有讓你們放下武器放下鬥志的東西,一旦有了懈怠的思想你們就會被打敗,殺死,甚至丢掉土地和國家,讓你們的妻兒父母流離失所、橫屍遍野。你們想要成為那個樣子的人嗎?”
軍士們齊喊:“不想——”
劉南平:“好——既然不想,就拿出你們的血性,後漢兒郎的血性,在戰場上拼殺的血性,為了我們的家人去拼殺。我後漢兒郎永遠都是全天下最強悍的,最不可摧毀的勇士!”
軍士齊喊:“大元帥千歲千歲千千歲!”
如此宏偉壯烈的訓話是後漢軍卒從未聽過的,也是最振奮人心的。每個人都自心底的敬佩劉南平,願意追随她。完顔烈的眼睛亮了,他沒想到他媳婦還有此等水平,他是愛上更愛了。
劉南平回到主帳,現案台上有一個梨花木的盒子,便問小蝶這是什麼。小蝶告訴她這是完顔烈送給她的金钗。劉南平皺了皺眉頭說到:“今後我不在的時候不要讓别人放東西進來,你怎麼能保證這東西有沒有毒,打開之後會不會有機關害了我。”小蝶:“公主,這是完顔将軍送的,我已經檢查過了。”劉南平:“還要頂嘴?師傅是怎樣讓你下山的?”小蝶:“奴婢知道錯了,以後不敢了。”劉南平:“拿出去,還給他。”劉南平連看都沒看就讓小蝶把梨花木盒子拿走了。
次日一早,完顔烈想來跟劉南平說,他在軍中讓劉南平進城去逛逛。剛走到帳前,想到昨日他營中三人違反軍規被杖斃的事,他又不好意思見劉南平。隻見小蝶出來,把梨花木盒子遞給了他。完顔烈便問:“怎麼她不喜歡?”小蝶:“公主連打開都沒打開,就讓我送還給你。”完顔烈歎氣:“都怪我,昨日未能管束屬下,犯了軍規,讓她為難了。”小蝶:“将軍您先收着吧,等公主心情好了,您再送給她。”完顔烈:“也好。”
完顔烈:“我不好意思進去,你去告訴她,今日我在軍中,讓她進城去逛逛。”不一會小蝶就出來了,對完顔烈說:“元帥今日不進城,讓您自便。”即使這樣,完顔烈也不敢再進城了,自己巡營去了。完顔烈剛走,進來一個信使,原來是後漢長公主,她的姑母來信了:已備好湯泉,邀明日前來。這是邀請劉南平去洗澡,還是女人了解女人。這行軍打仗,一連幾日甚至一個月也洗不上一回,何況是女人了。劉南平早就想舒舒服服洗上一回了,在姑母宮裡完全可以全身心的放松一個時辰。
她讓小蝶通知完顔烈,她明日進城,讓完顔烈明日留在軍營之中。完顔烈納悶剛才還說不進城,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要進城了。小蝶偷偷的告訴他公主這是應長公主之約去洗個澡。完顔烈早已年過二十,然而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童男子,一聽公主要去洗澡,他心裡的小鹿可就不消停了……
次日,劉南平在魏宮湯池泡了整整半個時辰才出來。長公主見她洗完了,走過來說:“兩天前見得太倉促,今個算是真正的第一次見面。姑母給你一個見面禮。”長公主拿出來一個梨花木的盒子,居然跟完顔烈那個盒子十分的像。
劉南平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支翠玉钗。這支翠玉不算妗貴,倒像個平常人家戴的。長公主說:“這支钗是我剛嫁到魏國的時候,那年七夕燈會。魏繼業拉着我的手,就在這皇城街上逛燈會。有一個擺攤的藝人,邀請情侶蒙眼投壺,誰投中了就把這支钗獎賞給誰。魏繼業是一個書生并沒有功夫在身,可他非要替我投壺。我蒙上他的眼睛,擺正他的手,居然他就投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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