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閉上了眼睛,頭随着琴聲晃動,那琴聲好聽極了,仿佛把人帶入了音境之中。劉南平瞥了慕兒一眼,隻見慕兒含情脈脈的看着馳,而後又瞪了那楊柳一眼。
一曲過後,劉南平率先拍手叫好,說到:“早就聽說中原絲竹聲罄歌舞升平,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還聽說慕兒妹妹琴藝了得,不知公子覺得她們兩位誰更勝一籌?”
馳見劉南平今日定是高興了,要不然平日裡哪有這許多話來,他也高興:“慕兒的琴聲是好,不過許久不聽了,不妨今日也彈奏一曲,讓你平兒姐姐品鑒一下。”
慕兒恨透了劉南平,自己明明是侯府的大家閨秀,昨日又受封縣主,哪裡能跟個歌姬一樣在酒肆賣弄琴技,分明是劉南平故意作踐。兄長也是太偏心她了,她要什麼都依着她,居然還搭上我。
慕兒:“慕兒琴技笨拙怎能與楊柳姑娘相匹配?況且确實許久不觸琴弦生疏了。”
劉南平:“哦!昨日我還聽見琴聲繞梁,好像你們的太子還說妙不可言。怎麼妹妹的琴技在太子面前就熟練,在兄長面前就生疏了?我一個外鄉人着實不明其中道理。”
馳:“哦!昨日慕兒為太子演奏了,那個鬼精靈确實很少誇獎别人,他能誇獎你,說明你的琴技确實很好。”
慕兒:“姐姐何時有的聽牆角的本領,慕兒真的不敢恭維,日後在家中可得把嘴看嚴實了,小心隔牆有耳。”
劉南平:“難道妹妹有何鬼魅之事是要背着家人的,當然我就算了,你兄長和姨娘也聽不得?”
慕兒:“你——”
楊柳一聽話鋒不對,趕緊起身行了個禮就退了下去。馳也聽出來了濃濃的火藥味,這一邊是未婚妻一邊是親妹妹,怎麼就有一股争風吃醋的酸味,太不應該了。
慕兒見說不過劉南平,起身離席到池塘邊觀景去了。馳對劉南平說:“慕兒還是個孩子,你跟她計較什麼?你喜歡聽琴就讓那楊柳姑娘多彈上幾曲便是,如今你的情郎哥有錢了,咱花得起。”最後這一句,馳是湊到劉南平耳朵邊上說的,還别說真給劉南平逗樂了。
慕兒聽到他們兩個有說有笑的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就好像自己是個多餘的人。小斯又來上菜,劉南平看了一眼慕兒就問小斯:“這池塘水有多深,倘若有人不慎落水怎麼辦?”
小斯:“這塘子的底兒是個鍋底形,最中間也就一人多高。四周半人來高,雖說淹不死人但底都是淤泥,最好不要在池邊嬉戲,若真掉下去弄一身泥巴也不好是吧。”
劉南平:“一會你去告訴那位姑娘,請她當心,掉下去淹不死弄一身泥巴。”
小斯按照劉南平的囑咐去提醒慕兒當心,慕兒哪裡聽得進去,全當做劉南平盼望她會掉下去淹死。慕兒:“小哥,那池塘邊的小舟可否使得?”
小斯:“那小舟是我們到湖中取蓮子用的,姑娘若會劃船可以到池中采些蓮子來,我們也可烹制。隻是千萬小心,池塘中心很深。”
馳全當慕兒躲開去散散心,也不走遠一會菜上齊了便會回來,也就沒有立即去尋她。真沒想到劉南平是個纖瘦的姑娘,遇上佳肴便來了極大的興緻,不僅品頭論足還要問清食材的出處。看來一定是一個好哄的丫頭。
小斯端上來三盤魚來:糖醋、清蒸、紅燒。劉南平打住了小斯偏要自己猜猜每一道是給誰的。馳想叫慕兒回來,放眼一看,慕兒居然獨自劃着小舟到了池塘中央。
這可急壞了馳,他連忙來到池塘邊,呼叫慕兒趕緊回來。劉南平也起身跟了過來,隻見慕兒向這邊揮揮手,忽然來了一股疾風吹得小舟左右搖擺。慕兒拿着蓮子給馳看,一傾斜便掉到了水裡,隻有兩隻手抓住了快要翻船的小舟船闆。
馳立即就要跳水救人,劉南平攔住了他,說到:“她都濕透了你要她還怎樣嫁人?”說罷,從釣棚裡取出魚線抛向池邊的楊柳樹上,劉南平抓住魚線另一頭,使勁一蕩便到了小舟之上。
就南平一把把慕兒從水中撈出,便把小舟劃到了岸邊,她用身體擋住了慕兒,大喊:“男人們都回避,請楊柳姑娘借一身衣裳。”
楊柳拿來一個能擋住全身的鬥篷,把慕兒罩住,又把慕兒接到自己房裡,沐浴更衣上妝。慕兒本就嫌棄楊柳藝伎身份卑賤,這回還進了人家的屋子穿了人家的衣裳。
半個時辰後楊柳陪着慕兒回到了他們用餐的亭子。馳給慕兒倒了碗黃酒暖身子,又責怪她不該自己獨自劃那小舟,若不是平兒救得及時,估計早就斷送了性命。
慕兒:“多謝姐姐相救,多謝楊柳姑娘。兄長今日之事可否不與姨娘提起,我怕她擔心我,慕兒再也不敢了。”
劉南平清楚的很,定是竹青不準慕兒跟她争寵,慕兒怕竹青責怪。
馳:“這次我就不告訴姨娘,你快坐下吃飯,到現在你還餓着肚子呢。你也大了,日後不可再有小孩子的脾氣。”
慕兒坐下進食,這樣一番折騰哪裡還有胃口品嘗美味。所有的算計都打了水漂,還落了一個小孩子脾氣的名聲。好歹自己也是一位縣主,弄得一點不顧及大局似的。
三個人酒足飯飽,馳叫小斯過來結賬。小斯:“公子、姑娘,我家主人說了姑娘字寫的好,這頓飯我們店裡請了。”
馳:“這怎能使得,無功不受祿,你家主人本來就是開門做生意的,不能平白讓他破費。”
劉南平:“這樣吧,你若為難,就把你家主人請來,我們當面與他說清楚可?”
小斯答應了回頭去請他家主人前來。不一會,一位中年男子跟着小斯來到亭子,給馳行禮:“武定侯大駕光臨,小店蓬荜生輝!”
劉南平定睛一看,這位譚莊主原來是位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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