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郎中:“我已經給她吃了解藥,能不能救回來就看她的造化了,她在裡間躺着你去看她吧。”隻見譚思思一臉蒼白,一動不動的平躺着。
慶守了譚思思一整夜,她才醒來。
譚思思淚眼朦胧的說:“你為什麼要救我?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慶握住她的手說:“不是說好了嘛,等我考中進士就來娶你過門。你為何要自尋短見?”
譚思思含情脈脈的說:“郎,奴家命薄無緣成為進士的妻子,我又不可能把自己賤賣給那快要入土的老人,隻能以死向你明志。”
慶急了問道:“你說什麼?誰要把你賣給别人?我絕不允許。”
“你不允許又能怎樣?你也不是侯爺,你管不了的。”
“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本是譚老爺撿來的養女,譚老爺本是永甯侯府的公子,因為年輕的時候犯了錯被逐出家門。後來他的叔叔繼承了爵位,由于譚家兩代人都沒有功名在身,就跟皇上請辭回了老家。”
“上個月是永甯侯的六十壽辰,我養父特意準備了貴重的禮物去拜壽,希望能借此機會重回侯府。誰料一個道士說要一個辰年辰月辰時的處子嫁給永甯侯,方可為他添壽。”
“我恰巧就是這個時辰出生的,侯爺說如果我父親把我送給他,就立我父親當世子。昨天父親剛剛來信,要接我去老家的侯府成親。”
慶說道:“譚門譚氏,叔爺娶孫女,如此亂倫之事,你養父居然能做的出來?”
譚思思說道:“你都說了他是我養父有什麼做不到的?當年,我親娘從外鄉逃難于此,在關郎中的保安堂難産生下我就撒手人寰了,我養父是個好心的人,送了我娘親收養了我,于情于理我都該報答他。誰叫老天讓我遇見了你,便不知道天高地厚想入非非了。”
慶安慰她說:“你不要哭,也不要難過,我去求我家兄長,他是朝廷新貴,會有辦法幫助我們的。”
慶從側門小心翼翼的回了武定侯府。他思來想去都不知道怎樣跟馳開口,最後他還是去了竹青姨娘的側院。
竹青見慶黑着眼圈準是夜裡沒有睡好,便說道:“二爺,您現在可是舉人了,身子骨要緊。别太貪晚了,考進士還有一年時間呢,慢慢來。”
慶吞吞吐吐的說:“姨娘,我有一個朋友遇到了難事,我不知道該怎樣幫她才好。”
竹青說:“什麼朋友?男的還是女的?”
慶說:“是以前的同窗,他喜歡上一個姑娘,可是那個姑娘的父親要把那個姑娘嫁給老家那邊一個六十歲的老人。”
竹青說:“那說明這個姑娘的父親很貪财,讓你的同窗帶足了銀兩去提親就是了。”
慶說:“可是那個六十歲的老人是在老家襲爵的甯遠侯。說是那個姑娘的生辰可以給他延壽,非娶不可。”
竹青說:“甯遠侯?好像聽說過,一個過氣的侯府。即使是過氣的門戶,那也是祖上有功勳的人家。既然那個姑娘的父親都答應了,這事也就成了。我勸你别摻和,免得給咱們家侯爺找麻煩。”
慶說:“咱們家侯爺是功名在身的新貴,同是侯爺,為啥要怕他?”
竹青說:“你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你還沒長大!你兄長雖然立了大功,你可知道背後有多少人嫉妒眼紅?年紀輕輕的就身居高位,還養着敵國的公主在府裡。你怎知又有多少人想找機會說他是賣國求榮?我和慕兒都是深入簡出不敢跟權臣的官眷來往,不就是怕帝後猜忌你兄長的忠心嘛!你啊,離是非遠一點,千萬别給你兄長找麻煩!”
慶說:“既然兄長知道養着敵國公主在府中會被懷疑賣國求榮,還會被帝後懷疑忠心,那麼兄長為何還要一意孤行?”
竹青說:“萬事萬物不都是逃不出一個情字嘛!他是大周國的武定侯,難道自己的親事還做不了主?還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人?就你兄長這一點都要比你父親強上十倍百倍!”
慶說:“我明白了!就因為他是武定侯,他就能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将來他的兒子襲爵,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隻要誰是武定侯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竹青說:“二爺,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吃書吃傻了,還是睡着了說胡話呢?”竹青見慶直勾勾的沒有表情,以為他是吃書累着了,着了魔。讓家丁把慶扶回了自己的院子。
慶回到自己的房間,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在沒人的地方他還是傷心的哭了。他回想自己這不算長的一生,七歲前沒有父親的照拂跟娘親相依為命,後來娘親非要跟母親交惡害死了母親,又害死了曾祖母。
自己先是被娘親欺騙又被心愛的丫鬟騙情騙财,讓自己流落街頭,現在可算考上了舉人,找到了不嫌棄自己的摯愛,又要被奪走。自己這一生簡直太悲慘了,與其一次次被傷害還不如一次性了結來的痛快。
慶絕望的來到保安堂,看着正在熟睡的譚思思,他找到關郎中。
慶問到:“郎中,請問有沒有讓人慢慢死去,不會感覺到痛苦的藥。我不想再傷心下去了,我要陪着譚姑娘一起。”
關郎中說道:“有倒是有,快則一天慢則一年,不痛不癢就像慢慢睡着了一樣。我可以給你,你死過一回就不要再有這樣的想法了。”
慶很好奇的問到:“此話怎講?什麼叫死過一回了?”
關郎中接着說:“昨天譚姑娘跟你說的一樣,我就給了她那要命的藥,今天我又給她服了解藥。這樣她已經死過一回了,就不想再死了。你也想試試這要命的藥嗎?”
慶問到:“難道所有的毒藥都有解藥嗎?既然都不想活了,那為什麼還要吃解藥?”
關郎中繼續說道:“其實人想死的念頭都是一時的,想開了就不死了。當初譚姑娘的親娘,是未婚先孕生下了她,因為沒臉見人就向我要了這了結性命的藥。後來譚老爺夫婦收養了她的孩子,她也可以開始新的生活。如果我當初不給她毒藥,她就會上吊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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