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老祖那張很少看見笑容的臉頰,也出現了一抹心儀的微笑。她拍了拍劉南平的肩膀就下了馬車。小蝶過來給她掀轎簾,看見劉南平目光死寂,像一個木頭人一樣躺在鋪蓋上面……
隻有小蝶懂得劉南平此時的心境,她家公主已經死了,現在留下來的隻是一個空殼,無論完顔烈待她多麼好都改變不了她的心境。一個絕望的女人,會完全變成一個殺人的機器的。
長白老祖帶着劉南平、小蝶、小鷹和幾個随從,繼續往長白山走。後漢皇帝與完顔烈回了後漢新京師。剛進城門,就被一群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攔了下來。
一群書生紛紛跪在皇帝的矯辇前,一片喊冤之聲絡繹不絕。原來他們都是落榜的考生,自認很有才學滿腹經綸卻因為沒有給主考官送錢财,被落榜了。
他們請命皇帝當場出題考察他們,并且有主考官收受賄賂的證據。本來安排在大周國的細作系統被端掉,皇帝還沒從郁悶的情緒裡走出來,這又出了科舉舞弊案,可想而知後漢皇帝的心情會如何!
“把他們帶上朝堂,通知文武百官上朝議事。”皇帝确實怒了,馬不停蹄的要解決問題,這才是一位清醒明智的皇帝的作為。
翰林院大學士,一聽被考生舉報受賄,差一點暈死過去。本來都安排的穩妥,哪裡來的這群書生,很顯然是受人指使。偏偏選在皇上返京之日,看來此人來者不善。翰林院大學士硬着頭皮去上朝,還不知皇帝會如何處置他。
皇帝命主考官大人翰林院大學士,當場出題,攔轎的考生就在朝堂上作答,不許任何人離堂。一個時辰後,全部答完,現場閱卷。一共十五個考生,每一位考生的文章,都請主考親自高聲閱讀,然後由在場的文官品評。
後漢皇帝是一個文筆不錯的,文章的好壞他是可以聽出來的。文官的品評不敢不公允。結果很不出人意外,這十五個人在魏國地界上,乃至整個後漢也是一頂一的禀生,詞藻平實,文章犀利,說的都是如今魏國存在的問題。
這幾個人頗有輔國理政的潛質,是難得的人才。為什麼會全部落榜?難道主考官選出來的三甲會比他們還優秀。
“把狀元、解元、探花郎帶上來,主考你出題考他們,朕要看他們三個人的文章如何!”皇帝話要現場考這三個人,隻見這三位肥頭大耳,長得倒是豐腴,隻不過男人太過豐腴就會有一種蠢态。
又過了一個時辰,皇帝沒有傳膳,其他人其實都餓了,也不敢出聲。如廁不可以、用餐不可以、就坐也沒有座。這些魏臣一個個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哪裡受得了這樣的罪。
偏偏皇帝就要治一治他們,把魏國的不正之風連根拔起。朝堂之上的緊張氛圍簡直就要讓人窒息,誰也不敢告假,都怕這緊急的時候丢了官職。靜得連喘氣的聲音都能聽見,偶爾還夾雜着饑腸滾滾的腸鳴。
頭三甲的文章終于寫完了,依舊由主考官大聲朗讀……文章讀完之後,文官都沒有一個品評的,如果說寫的不好那麼就會得罪主考,如果說好就犯了欺君之罪。
這三個蠢貨的文章還不如一個剛考過童生試的秀才。為何主考就敢把他們選出來?看樣子沒少孝敬他。整個魏國的官員體系就是如此,一切向錢看全是鈔能力。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誰知道這個國家何時易主。
“主考,你來評價評價,你選出來的頭三甲的文章如何?”皇上冷靜的像什麼事都沒生一樣,越是這樣越讓人脊背涼。
“回皇上,臣有罪。臣受了他們的蠱惑才錯選了人才。懇請皇上治臣的罪。”
皇帝直接把茶碗砸了過去,吓得主考官翰林院大學士都沒敢躲,正正好好砸在他的額頭上,頓時鮮血就冒了出來。他跪在地上,頭貼在地面上不敢擡起,生怕皇帝氣不過給他個死罪。
“說,都有誰參與了科舉舞弊案。你要是不交代清楚就判你一個斬立決。”
翰林院大學士心裡清楚的很,自己要是全都交代了,也是死罪能免活罪難逃。若不保全黨羽誰來庇佑他的妻兒家眷,若是把人全都得罪光了,自己獲罪以後後代就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他撿着官職低微的,沒有背景的,關聯不多的挑了五個人,報給了皇帝。
皇帝問他:“還有沒有?”
翰林院大學士斬釘截鐵的說:“沒有了。”
皇帝又問:“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再想一想。”
他還是說沒有了。
皇帝對那十五名落榜考生說:“你們幾個說說你們知道的,話說出來得有證據,休要污蔑朝廷命官。否則同樣治你們的罪。”
那十五人之名叫魏冉,是一個十八歲的舉人,他跪下對皇帝說:“啟禀皇上,草民句句屬實,若有半點虛言甘願自絕功名,永不入仕為官。皇上您請看這本名單,這上面記錄的是中榜的考生賄賂考官的銀兩明細。”
太監把一本冊子從魏冉手中取來遞給了皇帝。皇帝翻看起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人員之多,銀兩數額之巨大,都夠攻打大周國的軍隊所有花銷之總和了。
皇帝心想,這些蛀蟲就是這樣把百姓逼到絕處,把讀書人逼得無用武之地。倘若自己跟魏王一樣,豈不是後漢就會是下一個魏國。
“這本名冊你們從何而來?”
“回禀皇上,草民有些功夫,是昨夜潛入主考大人府上偷得的。還有一本是主考分贓給各位大人的銀兩明細,請您過目。”
真是不得了了,一本收入賬本,一本支出賬本,這位主考大人真是被拿捏得死死的,一點反擊的能力都沒有了。
皇上又翻看這本名冊,雖然大多數都不認得誰是誰,但是數量之多,恐怕這朝堂上沒有在這本名冊裡的人屈指可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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