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帝玉珏走後,沉默半天的遊子卿過來摟住我柔聲問道“他和你說了什麼?”
雖然話語溫柔如常,但是他離得太近,在契約的作用下他滿腔的不安與欲望劈頭蓋臉地向我湧來。
我被他的情緒所吓到,下意識後退着掙紮開他的懷抱。
退開後我才覺自己做了個蠢事:做賊心虛和此地無銀三百兩。
果然,遊子卿先是茫然了一瞬,而後用着平靜的語氣重複了一遍他的問題:“他和你說了什麼?”
外頭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房檐下的燈籠驟然點亮,光線照進屋裡,遊子卿的背着光的模樣竟是格外恐怖,像是随時會将我吞噬下去的惡魔。
是幻覺嗎?
我後退一步,說不出話來。
從心底蔓延開的恐懼似曾相識。
陣陣割裂般的疼痛讓我喘不上氣來。
遊子卿不怕我恨他也不怕我叛逆,他所忌憚的是我脫離他掌控的感覺,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得是在他掌控中活着的顧儀安。
見他擡起手來,我下意識閉眼往下一縮。
刺眼的光芒和他清澈溫潤的聲音湧入我的感知:“你這心魔見不得黑還不點燈,平白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輕。”
我睜眼看去,現遊子卿隻是擡起手來将我背後的大壁燈點上。
“帝玉珏又和你說了我什麼壞話?”遊子卿帶着責怪的語氣抱怨着,同時攬過我的腰肢坐了下來。
等他撥開我的碎,又問道:“怎麼吓成這個樣子?”
我坐在他的腿上不知如何應答。
在遊子卿擔憂的眼神裡,分明還有着濃厚的掌控欲,他話語裡不再追問我帝玉珏說了什麼,表情上的溫和倒是一點點凝了起來。
契約帶來的隐約情緒傳遞,他似乎是想逼問我。
我緘口不言垂下頭去。
僵持片刻後,遊子卿略顯生氣地點點我的腦門,“胳膊肘往外拐!”
說着,他摟我的力度一松。
終歸還是沒舍得逼問我嗎?
我放松僵直的身體,将臉埋進他的頸窩。
遊子卿身上若有若無的木香灌入鼻腔,極大緩和了我緊繃的情緒,我停頓片刻調整思緒開口辯駁道:“你不是也與帝玉珏勾勾搭搭的!”
如帝玉珏這般張牙舞爪讓人氣得牙癢癢的角色,怎麼可能會因為區區處置失利心甘情願給遊子卿辦事?
二者之間一定還有我不知道的瓜葛。
遊子卿不接話,隻是伸出手溫溫柔柔地撫摸着我的臉頰。
許是帝玉珏的出現刺激到遊子卿,或者是白日裡已經安排完該做的事情,遊子卿領着我回到了小結界的庭院中,與我黏糊許久,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以往每次我做出這等刺激他安全感的事情後,他總要在床笫間索取回來。
今日不知怎麼的,夜深後遊子卿隻是如常地摟着我,輕撫我後背哄着我睡去。
綿長的愛意伴着呼吸入睡,本該是一夜無夢的好眠,卻無端叫我奔跑,最後一個踉跄跌倒至懸崖之下。
我猛地睜開眼睛。
月光撒不進來的室内,漆黑的叫我害怕,我下意識向遊子卿的懷抱靠攏,摸索中感覺遊子卿似乎是半坐半躺依床頭。
我問他在想什麼,他說沒什麼,轉而将右臂搭在我的肩頭摟緊我。
黑暗中,我聽見遊子卿将一塊東西放在左側桌面上的聲音。
“那是什麼?”
“帝玉珏白天送來的東西。”
“哦。”
我枕着他的右臂,側着身将胳膊搭在他的腰上,重新閉上眼睡去。
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睜眼時天才蒙蒙亮。
遊子卿還保持着昨夜我醒來的姿勢沒動,瞧上去又是一夜無眠。
借着清晨的光亮,我努力向左邊看去,企圖知道昨日帝玉珏送來什麼東西,卻被遊子卿轉身壓在身下。
剛睡醒的我腦子不甚清晰,他的親吻落得太快,輕柔的觸感誘使我本能地迎合上他的愛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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