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放松而愉悅,絲毫看不出此時此刻,颍川正被一片緊張襲人的天空籠罩着。
西餐廳突然一陣騷動。從之從放在桌子上的墨鏡裡看見有戍衛出現,成兩隊分列,走進西餐廳,設下警戒,而在他們之後走進來的人,穿着一襲深綠色軍裝,一條皮質的腰帶紮在腰間,腰帶上還套着皮質槍盒。雖隻是颍軍軍裝便服,但那兩肩上,分别墜了金色的流蘇,穿這樣的戎裝的人,除了葉峥不作他想。
從之不由得心裡一動,心想,他回來了?
葉峥,表字庭讓。已故大帥的獨子。自從一個月前,大帥出使北地,乘坐專列回颍川,路過安陽地界的安營口時,專列突然爆炸,抵達颍川的時候就已然身負重傷。雖然都安官邸裡,候着著名的外科聖手坐鎮,依然是無力回天,在搶救了兩天兩夜之後,終于宣告去世。
颍川和安陽對峙多年,這時候,恰逢與安陽政府交好的櫻花商會派了人來穎拜訪,蠢蠢欲動,三十萬颍川軍又正随着葉庭讓在北線征戰,不在陣地,守備薄弱,所幸剛剛大捷,正班師回朝。可到底有些路程,立時三刻,隻得先把消息封鎖住。
大帥生死成疑,少帥又遲遲未歸。自然容易引起旁人猜疑,既為穩定軍心民心,又為了給居心叵測之人營造一個大帥還活着的假象,王處長看中從之學過日語,讓她和櫻花商會交際過。同時又在五天之前,在接到桐宮雄達抵達颍川的消息之時,給從之下了命令——刺殺桐宮雄達,為大帥報仇。也引開注意力,為少帥回程争取時間。
王處長是颍軍特訓班的老師,雖隻擔着處長之職,卻是葉氏幕僚之一,葉庭讓也對他頗有三分敬意。從之身上還沒有職務,她進特訓班一年了,為了給她尋找一個匹配得上的搭檔,一直讓她等着,王處長既把她當作得意門生,自然諸多栽培。而從之,既受教于王處長,自然也聽命于他。
其實,王處長性子有些古怪,并不為從之所喜,可從之聽他授業之時,總是會回想起自己年少的時候,也有過一位老師。
沈從之先天不足,四歲的時候才會說話。七歲的時候,姐姐請了先生在家教她讀書。
對她來說,四歲之前的人生,足以用“苦難”二字概括,她是個孤兒,被折磨的怕了,傷了胫骨寒了心,早已茫然不知命運将通往何處。四歲之後,姐姐收養了她。
庭芳先生是她第一個老師,他有很花白的胡子,有人說,他曾經當過進士,還有人說,他還留學過日本。總之,是個學識很淵博的人,他教她寫的第一個詞是“國家”。
“我華夏民族,起于黃河,以其在四方之中,因稱為中華,後疆土漸廣,凡所統轄,皆稱中華,亦稱中國。”
那是她第一次學習國家二字
知道何為國,何為家。
大寫的國家二字,好寫也難寫。
多年朝不保夕的日子過慣了,即使是不懂那些深奧的道理,也比尋常孩子多出一分智來。
她聽他講震驚朝野的中日甲午一戰,日本,憑借着自己的船堅炮利,打的大清水師賠款割地。
她還聽他講,孫先生在南方起事,推翻了清朝,創立了民國。然而國家并未因為革命而真正走向太平盛世,因為軍閥的混戰,老百姓仍然飽受着戰争的荼毒。
他說:“無論怎麼樣,都希望能夠投身到真正的,能夠推動國家的革命的洪流當中,去換一個更好的未來。”
後來,從之跟着姐姐離開了家鄉,再也沒有見過他。
她一直很懷念他。
她并沒有在城中多待,等到暮色降臨的時候,就回山上複命去了。王處長讓人給她留了夜宵,一碟四個紅糖千層糕,就放在她宿舍裡,還有一張電報紙。
她洗了手,拿了一個千層糕放在嘴裡,忙着取出《神曲》來譯電文,才知道葉庭讓趕回來了,為了堵日本人的口,正下令徹查桐宮遇刺的事件,同時也正式對外發喪,徹查大帥專列爆炸事件。
王處長從來不忘讓他們多練習基本功,所謂“溫故而知新”,所以每每不過一兩句話的事情,也要寫出密電來叫他們譯。從之放下筆,靠在椅背上。其實櫻花商會的出現,同大帥突然遇襲,明眼人都瞧得出,這樣的巧合和意外,分明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隻不過不能明說罷了。轉念又想,原來華悅飯店匆匆一眼,真的是葉庭讓趕回來了。
他與報紙上不盡相同,更顯幾分豐神俊朗,約莫是報紙上的相片都不清晰的緣故,才叫她一時半會拿不準。
從之擡頭看着滿天星辰,慢慢的吃下第二個千層糕,才品出一點甜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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