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淨壓低眉眼,如沾染了寒霜,一字一句冷入骨髓,讓人從心底裡升起一種不自覺的駭然。
他知道吧,他如今一句話是多少條人命。
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把僧袍脫下,整整齊齊地折疊放好,換上一身白袍。
這一晚,他凝視了僧袍整整一夜,這一夜,他隻說了兩句話,像是對着僧袍而說,又像是對着自己:“我生來便被師父撿去,當佛修或許非我本願,但常年下來早已習慣。”
“如今使命有變,從來兩者不可兼得,棄佛祖而擇她,是非對錯從此與我無關,她對我跟随,她錯,我便陪她一錯到底。”
雞啼破曉之時,踏出藏山大殿的,再也不是那個佛修随淨。
“鬼修大軍出發,直取九星院!有反抗的,一律殺!”
第102章
“無相之眼、索命刀、空門法、神兵玉玺、傳承,甚至連你的陰煞之體,都是我給你的。”
男子的聲音幽冷,伴随着一字一句的,是一股莫大的威壓,這樣任何人面對着他就如蝼蟻面對着天神,别說反抗的心思,便是擡頭多望一眼,都是亵渎。
但顧九命不一樣,在這裡這個識海之中,她才是主人,她從始至終都直視着這個“神明”。
她對他,有一種熟悉感,像是看着另一個自己。
似乎感受到顧九命視線,他輕笑一聲,充滿着悲憫:“不,準确來說,這些都是我替我自己準備的,現在,是時候還給我了,包括你的身體。”
籠罩着他身影的煙霧忽然消散,林中風一吹,竹葉輕晃,沙沙作響。
男子輕咦一聲,有些驚詫:“你居然能自主控制這個識海,你的神識果然很強大,難怪……”
“難怪這麼久,都沒有被你徹底蠶食取代是嗎?”顧九命手中忽然具現化出黑色長刀,她雙手交疊把刀拄入地面,狹長的眼眸輕眯。
她知道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就是每一次修煉完,她都能感覺到她的性格發生了變化。
而一直以來存在于她身體裡的另一個性格,就是眼前的這個男子。
當煙霧散去,她看清楚那個男子的面容時,這種感覺更為笃定。
那是一個長相清雅,一雙杏眼含着莫大的悲憫,是一種極緻的親和,不像個人,倒像個與世無争心系天下蒼生的佛。
可顧九命很敏銳,這個人大概就是從四千年前就開始布局的人,他的心機和品性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溫和,反倒給她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男子一身月牙白的衣袍,身姿出塵,氣度雍容,舉手投足間再怎麼克制也掩蓋不了他長期養尊處優的事實,他仿佛脾氣很好地輕笑:
“說實話,你修了歸一決多年,自己的意志卻一直頑強地抗拒着我這個入侵體,這确實讓我很吃驚。”
“你得清楚一件事,之所以把歸一決給你,本就是為了能讓我更好地和你融合,你每次修煉,歸一決都會把你的□□打磨得跟我的相似度更高。”
“但即便如此,你還是那麼的……叛逆。”
他的口吻,就好似面對着一個不聽話的孩子,有着溫柔的斥責。
顧九命從他的隻字片語中明白了不少事情,“看來,凡城小界的文肅帝,五行秘境的風清,還有大佛門界的一真大師等人,都是你的人吧。”
他們給她的東西,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給她的,而是給眼前的這個男子,她不過是他重新現世的一個過渡,等他徹底跟她融合成功之後,他就會接替她的一切。
所以,那些人看中的不是她,而是眼前的這個人,他們或許知道些什麼,所以才那麼輕而易舉地把東西給她。
“那麼,你到底是誰?”顧九命把長刀舉在眼前,刀鋒銳利,映得她眉眼更顯得孤冷死寂。
男子極有風度地擺擺衣袖,兩步縮地成寸地來到顧九命面前,他高顧九命大半個頭,便低垂着臉,含情脈脈地望着她,擡手捧着她的臉: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我挑中你果然是一件對的事,但有的時候太聰明也是會誤事的,你太聰明也太有主見,這讓我很頭疼,時機明明已經成熟,但我還不能徹底取代你,這大概就是有得必有失。”
男子的容貌十分俊朗,說起來大概是司清無法匹敵的程度,見之忘魂丢魄。
可顧九命大概是個不解風情的女子,她面無表情地拍開他的手:“我隻想知道,你是誰。”
一字一句,堅定沉穩,不驚不慌,惹得男子更深深看她。
“你早聽說過我的名号,我叫……”他刻意停頓了一下,打量顧九命的神情,但她始終古井無波倒讓他覺得有些無趣了,“禮秉。”
太子禮秉,這個名字,在幾年前就已經在顧九命的耳中出現過,是随淨所說,那座山下宮殿的主人,難怪四大仙器的三個都有人守護,隻有那座宮殿是無人之境,原來這個原主早就在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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