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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頁(第1頁)

海琉光沉默了許久,輕輕地歎息道:“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那就作罷了。”

朱羽照夜重新興奮起來:“我們到西方連目天去吧,那裡是重夷族的領地,我聽下城的人說過,重夷和夜叉是死仇,夜叉們應該不會追到連目天去,我們先去那裡,等你的傷養好了再做打算。”

“随便你了。”海琉光倦了,把頭埋到朱羽照夜豐密的羽毛間,阖上了眼睛。

外面的雨漸漸地大了,雨水敲打着河面、敲打着樹葉,嘩啦嘩啦作響。風聲如縷、雨水如注,天地蒼茫。這狹窄的樹洞裡,靠得那麼近,羽翼下,是一片小小的天地,隻有他和她。他呼吸間都是她的味道,宛如月光漫過藍色海岸,悄無聲息的清冷香氣。

“琉光,就這樣多好,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朱羽照夜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楚。

海琉光沒有回答,宛如已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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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越往前走,樹木越發高大,擡頭幾乎看不見頂部,茂密的枝葉遮蔽了天日,分不清白晝或是黑夜,一片沉寂的幽暗。森林裡起了一層薄霧,潮濕的霧氣流動着、萦繞着,就如同一張巨大的蛛網把一切都黏在其中。

腳踩在落葉上咯吱咯吱地響,除此之外,連蟲鳴的聲音都聽不見。

海琉光停住了腳步:“這條路好像有些不對。”

“這個地方真是奇怪。”朱羽照夜嘀咕着,“到處都是森林,我們走了一個多月了,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海琉光沉吟了一下:“我們可能走錯路了,西方連目天多高山,如今這裡的情形,倒是有些像東方彌那天。”

“可是我們明明是朝着白色太陽的方向走的,不是白日為西嗎?”

“是的,白日為西,黑日為東,按道理我們的方向沒有錯,除非……”海琉光舉目四望,漸漸皺起了眉頭,“我們的眼睛受到了蒙蔽。”

樹木上方忽然傳來了一陣極輕微的聲響,像是翅膀振動的聲音。朱羽照夜一晃身,如閃電般竄上樹梢,他看見了一張少女的面容,生在一隻醜陋的黑色大鳥身上。那人首鳥身的怪物在他面前一掠而過,他想要伸手抓住它,卻隻抓住了一團白霧。

朱羽照夜認出了那是一隻迦淩鳥,他心下遽然一驚,落回地面,卻已經不見了海琉光的蹤影。

“琉光!琉光!”朱羽照夜大聲呼喊。他的聲音傳到了森林深處,帶來一陣詭異的回響。

白霧越來越濃,粘稠得近乎實質,湧動着向朱羽照夜包圍過來。

朱羽照夜冷笑了一聲,熊熊烈火從他身上騰起,兇猛地向四周燎開,轉眼間霧氣消失得幹幹淨淨,樹木燃燒了起來,朱雀之火沿着黑色的樹幹向上蔓延,樹木劇烈地抖動着,如同人一般發出痛苦的哀号聲。

躲在樹梢上的迦淩鳥失去了隐身的白霧,正想逃走,燃燒的火球撲面而來,将她狠狠地砸到地上,她尖聲慘叫,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朱羽照夜的一腳踩住了。

海琉光現身在不遠處,她張開了一層冰晶結界護住了自己,并未被火焰所波及。朱羽照夜倒提着迦淩鳥,幾個躍步趕到她的身邊,見她無恙,松了一口氣:“這是什麼鬼地方,幹脆一把火燒了算了,看看還能有什麼花樣出來。”

海琉光擡手,冰晶結界迅速向外擴散,寒氣凜冽,如嚴冬之雪覆蓋過森林,将火焰壓了下去。“形勢未明之時,不要這麼張揚。”

朱羽照夜把迦淩鳥扔到海琉光的面前:“這隻東西剛才鬼鬼祟祟地躲在那裡,她肯定知道些什麼。”

那隻迦淩鳥的容顔美妙、眼波明媚,如同處女般純真甜蜜,但她的鳥身此刻被燒得羽毛焦黑、血肉開裂,看過去顯得格外狼狽。

她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道:“我居住于這片森林之中,見兩位路過此處,不及躲避,并無冒犯之意,還請大人寬恕。”

海琉光冷冷地問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迦淩鳥偷偷地擡起臉,正好對上海琉光的眼睛,那雙藍色的眼眸如高山冰雪一般,讓她打了個寒戰,她連忙又低下了頭去:“此處為彌那森林,是為彌那天上城,魑魅族王都。”

“我們原本一直向西而行,不可能會走錯這麼遠。”海琉光直視迦淩鳥,“現在回想起來,一離開赤沙平原我們就遇到了森林,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一直被你們所迷惑,不管我們往哪個方向走,最後都會到達這裡,是不是?”

迦淩鳥縮着脖子,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海琉光用淡漠的聲音道:“迦淩鳥,我的耐心并不好,你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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