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不再是萬事不動聲色,屹立在前,為他人遮風避雨的隊長,那顆猩紅而脆弱的心髒暴露在這深沉的夜裡,泵動的血液難掩滂湃炙熱。少傾,江寰忽然匆忙地從領口裡翻出了挂在胸前的銘牌,他對着車前的燈辨認姓名,挑出一枚,像攀住了救命浮木那般緊緊地握在掌心裡。
昏暗的燈源下,沈山梧看見江寰眼眶猩紅一片,眼底隐約閃爍着光,但仔細去瞧,又隻能看到幹涸一片。江寰不會哭的,至少在人前,他絕對不會哭的。
沈山梧忽然有了一個格外不好的猜想,江寰脖子上的兩枚銘牌,其中之一該不會是他的吧……
江寰深深地吸吐着氣,想要盡快控制自己的情緒,帶江桐回去。冰冷的空氣咽進腹中,又顫抖着歎息出來,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痛苦,像是鋒利的風在割裂他的咽喉。
微不可聞的哽咽聲簡直比锉刀還要磋磨人心,一點點地折磨着沈山梧,讓他的心髒發疼,發緊。
沒人能夠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極為重要的人,就坐在一旁為自己傷心悲痛,沈山梧也不例外,想要恢複成年形态非常簡單,隻要他心念一動,骨骼、肌肉和皮膚自然會舒展開來,花不了幾秒鐘的時間。
但他不能。
如果這個世界上變異者隻有他一人,或者異能是他獨有的秘密,那麼沈山梧會毫不猶豫地告知江寰,隻要他别再這麼難過。
但這關乎着近百位變異者的利益,沈山梧沒有權力為一己私情暴露這個秘密。他相信江寰,但他不能要求其他變異者都和他一樣相信江寰。
就好比變異者‘總裁’這個時候突然跳出來,說我把異能的秘密告訴了我的妻子,大家别怕,她非常可信的,肯定不會洩密的,不用其他變異者動手,沈山梧絕對率先把他的腦袋給擰下來。
我得找辦法把我還活着的消息告訴江寰,沈山梧認真地想着。
回去路上,車内仍舊是一路無話,沈山梧心中很亂,也很費解,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江寰則是根本提不起精神來安撫江桐,隻要是和沈山梧相關的事情,他都很難繼續僞裝那副冰冷的假面,更别提分心照顧孩子的情緒。
他疲憊地推開山海戰隊辦公樓的大門,鐘茵和張筱文正沒坐象沒站形地聊着天,見到隊長和熊孩子回來,察言觀色弱了點的鐘茵立刻指指桌上的兩杯果汁,“隊長,新城戰隊派人送來的西瓜汁,說是什麼孩子還小不懂事,希望我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放在心上?”
張筱文眼疾手快地拉住鐘茵,用目光示意情況不對勁,我們趕緊降低存在感。
“放冰箱裡吧。”江寰自動忽略了一切無用信息,“張筱文,明天去和學校取消江桐的留校住宿,以後每天派人接送他上下學,除非得到我的允許,否則不準任何校外的人接近江桐。”
“任……任何人?”張筱文不太理解這個命令,但結合方才隊内流傳的隊長中途離開會議席的八卦,張筱文似乎又有點理解這個‘任何人’的含義。
江寰懶得解釋,再次着重強調一遍“是的,任何人。”過後,牽起江桐的手,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内。
“去洗澡,早點睡吧。”他脫掉沉重外套和皮靴,坐到書桌前強打起精神處理還沒有完成的公務,他也必須找點事情做,來讓自己不要空下來。
沈山梧趕緊沖了個澡,換好睡衣鑽進被窩裡。
我可以給江寰留一張紙條,沈山梧心想,但上面不能直說:嘿!你哥我沒死呢,驚不驚喜意不意外?畢竟以他本人的視角,應該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被動死亡了将近四年的時間。
也不能明天就寫,江桐這剛去元帥家裡聽了一耳,隔天沈山梧就迫不及待地冒出來找存在感,就算江寰不懷疑,江铎堂這老狐狸也很難不産生疑心。
他必須有個合情合理的理由,讓沈山梧重新出現在江寰的視野裡……
當然,這裡還存在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他的銘牌為什麼會在江寰手裡,江寰又是為什麼會誤會他已經死亡?是他之前做了什麼引人誤解的事,還是有人刻意誤導?
沈山梧想了半個晚上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到了淩晨一點的時候,他更是滿額青筋地從床上一蹦而起。
“……”江寰察覺到聲響,從桌前擡起頭來,微微皺着眉問:“你怎麼還沒睡?明天不準備報道了?”
“你還有理了?”沈山梧胡攪蠻纏的本領向來一流,“我本來都睡着了,但你寫字的聲音太大了,把我都吵醒了,還有這光也太亮了,我根本睡不着!”
“……不好意思。”江寰露出點歉意的神色,聲音很低,“快去睡吧,我動作再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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