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花在外面洗衣服,“問這幹嘛?”“你看芷芷叫你一聲嬸子,你也來北京了,難道你不去看人家爹娘一眼?”“嘿,那你說咋辦?”周燃從床上下來,“不然明天我們去買點東西見一面?”王桂花還能不知道他心裡想啥?“這樣有點冒失,等芷芷過幾天來了再說吧。”雖然現在臭小子有點本事了,但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就像隔壁家的兒子就吃鐵飯碗。“同學你好,你認識一個叫文盛青的學生嗎?”男生打量了問話的女人幾眼,鞋子髒兮兮的,一身衣服認不出來款式,還有那雙手看着就很粗糙。他扶了下眼鏡,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你是?”女人眼睛陡然亮了起來,死死抓住男生的胳膊,“同學你認識他對嗎,我是文盛青的妻子,你能不能帶我去找他?”妻子啊?男生笑了下,“你有什麼東西能證明你是文盛青的妻子嗎?”“當然有!”女人松開手,慌亂的翻開身上的布袋子,從裡面拿出一張紙,“這是我和他的結婚證,你看看!”看見她手裡的東西,男人火速搶了過來,掃過上面的字,他嘴角咧出一個笑,“行,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他。”不是要當主席嗎?行啊,讓那些支持你的女學生看你到底是什麼貨色!039男生領着張芳珍行走在校園裡。很多學生都是從農村和小縣城來的,衣着并不光鮮亮麗,所以襯得張芳珍的穿着也不算太寒酸。張芳珍跟着男生走過彎彎繞繞的校園小路,偶爾會有幾個人和帶路的男生打招呼,看起來人緣很不錯。張芳珍看着學生人來人往,抱着課本交談的樣子,眼中多了些火熱。這就是村裡那些知青想進的大學啊?就這樣男生停了下來,張芳珍擡頭就看到一幢四層高的樓房,陽台上還飄蕩着晾曬的薄衣。“您先在這等我,我去看看文盛青有沒有在樓上,把他叫下來。”張芳珍對上男生帶笑的臉,“我知道了,那我在這等他。”男生快速擡腳上了樓,推開門就看見床上躺着一個男生,翹着雙腿哼着歌。“文盛青,輔導員讓你去找他。”文盛青狐疑的看了眼男生,滿臉不信,“不可能,我剛從輔導員那回來。”“是嗎?”男生冷淡的掀了下嘴唇,好似并不在意,“信不信随你!”然後就坐下随手翻開一本書。一時間,屋子裡隻有翻書本的聲音。倆人本就看不順眼,更是主席競争對手,倘若男生一直勸他去才會奇怪,但現在男生事不關己的閉了嘴,文盛青才覺得真實。兩分鐘後,男生耳尖的聽到腳步聲在遠去,嘴角劃過一絲得逞的笑。張芳珍在樓下等了幾分鐘,眼前經過了好幾個男生,終于沒多久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樓裡出來。“文盛青!”一聲大叫讓出來的男生身軀一震,看見來人後下意識扭頭返回。媽的,她怎麼追來了,不是死了嗎?“文盛青你敢走我就告訴老師你做的龌龊事!”文盛青果然停下。張芳珍氣勢洶洶來到挺住腳步的男生面前,“你真有能耐啊,不打一聲招呼就來上大學了,日子是不是過得很舒服啊?”文盛青眼中滿是不耐煩,“有啥事你直說,說完趕緊走人。”“走人?我偏不走人!”張芳珍冷笑,然後在文盛青錯愕的眼神下大聲吆喝,“大家快來看看啊,這裡有個大學生,上大學後直接不認自己妻子了,還趕——”張芳珍這一吼吸引了不少人,文盛青着急的捂住她的嘴巴又被女人逞開,“别碰我,有本事做不敢讓人知道啊?”張芳珍自從墜崖回到家裡那刻就心死如灰。她從父母嘴巴裡知道了文盛青在自己出事後不但沒有半分難過,還想高高興興上大學的事情,當時就決定要魚死網破。“你們快來看啊,就是這個男人千萬不能接近,他在我們村裡是出了名的臭流氓,專門破壞女同志的青白,結婚後還死不悔改。”“現在上大學了,嫌棄我沒文化要抛棄我,大家來評評理……我沒有騙你們,這是結婚證書你們看看!”頓時學生們看文盛青的目光就詭異起來。“沒想到是真的呀,看起來一表人才,居然想要抛棄自己的妻子。”“你沒聽她說嗎,以前還是個流氓!”“怪不得班裡有那麼多女生喜歡他,原來是老手了!”文盛青臉都青了。京大又一年新生入學,熱熱鬧鬧。“你不去幫忙?”程芷芷坐在樹蔭下,看着迎面走來的男生。周燃挑眉,“用不到我。”“聽恩賜說你進實驗室了?”“嗯,教授看我聰明就把我招進去了。”周燃洋洋得意,“一個暑假沒見,想我了沒?”程芷芷把他湊過來的臉推到了一邊,“滾遠點。”周燃仍舊笑嘻嘻拉她一把,“走吧,前幾天掙了一筆小錢,我請你去國營飯店吃飯。”程芷芷被他拉過去。周燃點了一桌子飯菜,程芷芷問他,“怎麼掙的?掙了多少?”“不告訴你。不多,也就四位數。”程芷芷回憶了下自己的小金庫,不知道有五位數沒有。現在就是在坐吃空山。“想啥呢?這道牛肉不錯,你嘗嘗。”程芷芷抽出思緒,開始吃飯。“汪大哥,你得幫我呀,我一定要當上學生會主席。”“不是我不想幫,是幫不了啊。”老人粗啞的聲音帶着滄桑,“主要是前幾天那件事反響太差了,你怎麼能讓一個女人随意鬧呢?”程芷芷耳朵動了動,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瞥見了熟悉的倆人。“我也不知道她咋找過來的!”文盛青滿臉憤怒,“不管怎麼樣,老大哥隻有你能幫我了!”汪文華抽了口煙,“…哎!”“看别人幹嘛?”周燃敲敲她的頭。“沒什麼,快吃。”趁着程芷芷低頭吃飯的時候,周燃向那邊瞥了一眼。吃完,倆人出門。天氣炎熱,倆人專往樹蔭下走。“你覺得文盛青能當上主席嗎?”周燃扯了扯嘴,“學校又不是汪文華一個人的,他哪裡有那麼大的本事?”按照剛才聽到的消息,文盛青沒被開除就算好的了。程芷芷和周燃想一塊去了。“對啊,汪文華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而且文盛青這個人品行本來就不好,如果這種人能夠成為學生會主席才是學校一大危害。”程芷芷感歎着,突然她感覺到什麼,“你聽見有人叫我嗎?”“沒有啊!”程芷芷将信将疑,扭過頭就見一個人走了過來。他可能追了一路,臉蛋還有點紅,在程芷芷目光下他将手裡的東西遞過去,“這是你的吧,你忘到飯店了。”是學生證。看見來人,程芷芷的心重重跳了一下,接過學生證,她笑了笑,“謝謝你送過來。”嘩,男生臉上剛降下的熱度再次升了上來,“不、不客氣。”送完東西男生轉身就走,剛回到飯店,就看見女人揶揄的眼神,“成碩,東西給人送過去了?”成碩幫忙收拾桌子,“姐,你再這麼說我就不管你了,讓你自己收拾。”女人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威脅,笑眯眯的看着他閃爍的眼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剛才不還在角落裡偷看人家半天嗎?”男生惱羞成怒,回到後廚洗了下手就拎着挎包走人,“我先走了。”看着他急促離開的身影,女人才斂起了笑,“小屁孩兒!”看着男生離開的身影,周燃輕咳了一聲,“芷芷,我問你幾個問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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