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沒有窗戶,也沒有任何裝飾的小房間,總共也就五六平米的樣子,刷着灰色的塗料,介于幹淨與不幹淨之間,段正誠看着陌生的天花闆不由得歎了口氣,真是萬萬沒想到啊,自己居然會有因為打架鬥毆而被拘留的一天,身為輪回者,真是太失敗了。
“怎麼樣,小子,有在好好反省了嗎?”就在他百無聊賴,時間感變得有些模糊的時候,拘留室的門突然打開了,走進來的是當時救了自己的中年警察,他是被惠梨叫來的。
警察剃着平頭,穿一件不顯髒的米色外套,硬朗或者說陰沉的面部曲線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總之,段正誠至今所見的人裡沒有比他長得更像刑警的了。
“在反省了,在反省了,什麼時候能放我出去啊?”
“哼,”警察掃了段正誠一眼,讓他感覺好像上小學時被班主任盯着,“英雄救美,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還很勇啊。”
“不是,不是。”
“看起來還沒在反省……”警察一臉不滿的樣子,但他好像不是來教訓段正誠的,擡起右手,那裡正是下午收集的舊報紙。“你從哪裡搞來的這些,要做什麼?”
“啊,我在寫小說,這些都是參考資料。”
段正誠随口編了個理由,沒想到警官立刻投來了淩厲的目光,仿佛在說“你在說謊!”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一個眼神逼到頭冒冷汗,氣勢和高山巡警完全不是一個級别的。
“說,你在調查什麼,雛偶神作祟麼?”就在氣氛壓抑的快喘不過氣時,刑警突然開口了。
聽到雛偶神三個字,神經緊繃的段正誠立刻驚訝地擡起頭,這點正好被警官看在眼裡,确認了他的猜測。而段正誠也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裝傻對你沒有好處,就鬥毆的事情,我可以再關你幾天,還有,那小流氓的鼻梁骨應該斷了,如果我讓他去申請傷勢鑒定,說不定你還得負刑事責任。”
“……”如果是在原本的世界,段正誠說不定就被刑事責任吓到了,穿越後,容易冷靜的心态反而讓他識破了警察隻是在恐吓自己,然而他為什麼對這個和鬥毆無關的點感興趣呢。“難道說,警官您也在調查雛偶神作祟的事件?”——既然瞞不住索性攤牌了。
“小子,看起來你還搞不清自己的立場啊,這裡隻有我才能提問!”
警官的言辭變得更為淩厲,但這反而讓段正誠确信自己說中了。
“不,我很清楚自己的立場,翻看舊報紙也好,調查什麼也好,都是我的自由。幫流氓恐吓見義勇為的學生可不是警官該幹的事情吧。”
——逮捕自己對對方沒有任何好處,他應該隻想從我這裡獲得線索,說不定可以利用這一點。段正誠還沒想好具體怎麼辦,隻是模糊地感覺這是個機會,先走一步看一步。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喂,八木,給我把這小子再多關一天。态度惡劣頂撞警官,學生是吧,查一下他家人和學校的聯系方式。”
“哇,等等,等等!有話好好說,我又沒說我不回答你的問題。”眼看對方要來硬的,實在沒什麼底牌的段正誠隻好服軟,把至今調查到的東西一五一十交待了,至于緣由他隻說是某個重要的朋友似乎與此事有關。
警官邊聽邊記,時不時提出問題,等了解得差不多了,又切回教訓的口吻,“調查案件是警察的工作,外行人不要插手,聽到沒。”
“聽到了,不過,阿sir啊,我們聊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最好再給個電話,下次如果有新的情報我好聯系你啊。”——這話就是完全沒把警告放在心上了。
警察的長臉陰沉得像要滴出水來,但不知為什麼,在一陣沉默後,他還是緩緩開了口。
“戌亥文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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