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藏之握着傘柄,清隽長眉揚起,顯得十分張揚淩絕。徑自撐着傘,心說,我這般不自重都爬不上你顔歲願的床榻,若再矜持端莊,這輩子都要垂涎不得。
他追上顔歲願,附在對方耳邊,好商好量道:“顔大人……歲願,你若情易動些,我就自重。咱們各退一步。”
顔歲願眼刀子斜斜刺至程藏之眸底,一字一言道:“程節度使,你當本官是蠢貨嗎?若真如程大人所言,程大人能自重嗎。”
“不能!”程藏之答那叫一個不拖泥帶水的幹脆,繼而嘴欠道:“若真是那樣,這不想當于你把自己送到我榻上。去他的自重吧!”
顔歲願臉色發冷,似雪上清光,卻隐含着火焰焰心的紫黑光影。他拂袖拉開自己跟程藏之的距離,雙臂抱起,袖裡劍對準程藏之那一側。
程藏之在想蹭到他身側,便被袖裡劍阻隔住。
“……”
滄州刺史府的人,還在暖烘烘被窩裡。一府官員被抓的時候,連個衣衫整潔端正的都沒有。
程藏之啧啧打量站在中庭天井之下的人,整座府邸共有在冊官員一百零八位。
刺史李懷恩被冬風吹的臉上青紫,上下唇紫黑。他被趙玦拎出暖窩之時,隻将将套件棉外袍。現下見堂前緩步的錦衣青年,心想這邊是青京不知天高地厚的刑部尚書——顔歲願。
官場講究一個官官相護,李懷恩對顔大将軍所行之事睜隻眼閉隻眼,顔庭也曾許諾他不過問欽差下派一事。因而,面對這個官場隻會硬扛的顔歲願,他倒并不是十分懼怕。
風雪生猛,李懷恩實在支持不住,便對堂前的錦衣青年道:“顔尚書!我等畢竟還是朝廷命官!怎能如此苛待我等!我等定要向宰相明禀此事!”
一連四句中氣十足的宣呼。
堂前踱步的錦衣青年,垂首望眼六合烏皮靴,上面繡有古樸夔紋。絲線泛着紫光,融了雪色。他緩緩擡頭,容光瑰異煥然,鼻挺唇紅,眉頭不展的擁鼻微吟:“難道是我這雙靴子穿的不對,所以他不喜我靠近,别人辨認不出我?”
李懷恩聞言,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心中思忖,顔尚書莫不是有腦疾?但念及這位刑部尚書一素毀天滅地的作風,興許真的有腦疾。他試探上前,問:“顔尚書,我府中有位名醫,妙手回春百治百效。就是華佗開顱剔骨之術,都不在話下!大人可需要下官引薦瞧瞧?”
風姿勝昳的青年嘴角僵着一種怪異的弧度,看李懷恩的眼神似冰棱,帶針含刺。顯然是不愉悅之态。
好你個李懷恩,拐着彎說他腦子有病!程藏之面頰如天井之下漂浮淨雪,芒寒色正。
堂口逆着冬風行來鶴骨松姿之人,如雪織袍憑風吹揚。朔雪北來,與子同歸。
堂中的青年不露聲色挪身遮住李懷恩的視線,顔歲願玉堂人物,一貫風流蘊藉,比他這般過于楚麗冶容要引人追求。簡而言之,程藏之覺着自個容貌浮誇無羁,不如顔歲願這般正本清源。
正在行路的顔歲願若是知道程藏之能有如此認知,隻怕要高看此人幾目,甚至覺得此人反正還淳,能欣慰幾年。
顔歲願站定,認認真真問道:“李刺史,那醫家聖手在何處?可能醫治這位大人輕薄無禮、不知自重的沉疴宿疾?最好是能連根拔起的醫治好。”
李懷恩怔愣,腦筋絞绠,一時間明白不過來。
程藏之無聲歎息,自己好心讓他先查刺史府文書庫,他倒是鐵石心腸不念自己的好。
也罷,他動作極快,身影似薄紗輕輕揚過,已然在顔歲願身側,攬着對方的腰肢,語氣無謂道:“順便再問問那賽華佗勝扁鵲的聖手,短袖之癖能不能治好。本刑部尚書,顔歲願苦于此癖,日日肖想大理寺卿、河西節度使程藏之,都快想出毛病了。趕緊治,若是不能治,”他偏頭挑着眉梢,對顔歲願說:“治不好,本刑部尚書,就當場辦了你!”
滄州刺史府的一百零八位府官俱是一愣,頓時全身血液澎湃激揚。光是看看這兩個鮮衣光顔的公子哥依偎一處,便能遐想出勾欄院無邊春光。一時間,也不覺冬風淩冽,寒冷刺骨。
李懷恩不好此道,臉色僵硬,哆哆嗦嗦道:“下官聽聞,一向都是程大理寺卿糾纏不休顔尚書,難道京府之中所傳有謬?”
“當然——嘶——”
顔歲願右手捏在程藏之搭在他腰際的手腕,七分用力,便讓程藏之骨軟筋麻,痛貫心膂。兩個人雙目對視,程藏之從顔歲願白黑分明的珠眸中讀出——答錯話,手廢人亡。
而顔歲願從程藏之水光浴漣漪的雙瞳之中讀出——百依百從。他一如之前中秋遊街時一般,對程藏之的眼神無從抵抗,隻能默默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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