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師沒事的,您走您的不用管我,不論您走的多遠,我都會跟上。」她說。
雖然離得遠,但隻要程宥找她,才轉頭說了「芸姐……」她馬上就會走過來,遞水遞毛巾都不需要程宥開口。可是她實在太安靜了,程宥已經是很少話的人,但芸姐比他更沒有話。除了工作上生活上的需要,其他話一律不說。除了安靜之外,程宥發現她跟自己說話的時候,也總是離了老遠,常常頭低低的,縱使偶爾擡頭,眼神也是飄忽不定。最讓他不解的是,除了吃飯以外,她幾乎一整天都戴着口罩。雖說新冠肺炎疫情仍未完全緩解,但連在酒店,兩人偶爾獨處的時候,她一樣戴的好好的。
程宥知道自己不笑的時候,有時候看起來會有點冷、有點兇,但也不至于讓新來的助理畏懼成這樣吧?雖然如此,跟她交代的事總是能紮紮實實的辦好,生活起居也都照顧得很周全,所以程宥也就沒放在心上了。
石哥有一次有問他:「宥子哥,多了個助理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嗎」
「還行吧。」他說。
「可我看起來怪怪的。這都幾天了,你跟她還那麼不熟嗎?我每次看你跟她相處起來的樣子,怪尴尬的。兩個人都這麼認生,唉。」石哥歎了一口氣。
程宥笑笑,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他可以抓空檔看看微信、看看摩托車賽事視頻,不用多說話。
「我本來擔心粉絲的反應,怕對女助理反彈,但是看你們那個樣子,别說粉絲了,連黑子都沒辦法編排什麼故事。難怪子辰姐那麼放心。」石哥笑笑。「以後她就算你的生活助理了,我有時候會回公司,有什麼需求就找她。知道吧?」
「好。」程宥沒有多說,他其實是不太管公司的事的,每天滿滿的行程就夠忙了。
這一天,「歡樂周末」難得去昆明出外景,大批粉絲及看熱鬧的民衆事前得到消息,把機場外擠的水洩不通。保镳歡哥及節目工作人員勉強開出一條路,但是人實在太多,大家拼命往前推擠,高呼程宥的聲音此起彼落。程宥狼狽的逃進保母車,喘了一口氣。看來等下刺激了,他想。
果不其然,在開往酒店的路程中,保母車後頭跟了十多輛出租車,在高架道路上展開了追逐戰,險象環生。程宥看了下坐在身邊的芸姐,發現她皺着眉頭,一語不發。
「芸姐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狀況吧,辛苦了。」程宥說。
「若芸想來是被吓着了,不用怕,咱們司機大哥技術好的很,很快就會甩掉那些跟車的了。這種事啊,久了就習慣了。」坐在前頭的歡哥笑嘻嘻的說。
「程老師之前常常遇到這種事嗎?圍堵拍照也就罷了,跟車……實在太危險了。」芸姐低着頭。
「也不是常有,偶爾還是會遇到的。」程宥回。
「如果程老師受傷怎麼辦?這些粉絲難道都沒想過,如果傷到臉怎麼辦,如果傷到身體不能再跳舞怎麼辦?」
「若芸妳剛來不懂。」歡哥說。「這些人啊,不全然是粉絲,有些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妳不知道咱們宥子哥的照片有多值錢……」歡哥開始講起了自從程宥越來越紅之後,被私生騷擾的種種。芸姐靜靜聽着,一句話也沒說。
叨叨絮絮間,司機果然把跟車的全甩掉了。抵達了活動場地,又是一場戰争。「歡樂周末」的主持群刻意分開走,幫程宥打掩護,這才能開始錄影。雖然疲累,但隻要攝像機開始對着他,程宥總是打起精神勉力微笑着。
夜深了,工作總算結束了。到了酒店門口的回廊,門房忙着把大夥兒的行李卸下。程宥剛在保母車上睡着了,下車的時候頭還昏昏沉沉的。忽然一陣強光照了過來,程宥還沒看仔細,身邊的芸姐已經沖到後方車子前面,雙手遮着擋風玻璃,喊着:「别拍别拍!」原來又是私生的包車,得知他們下榻的酒店,早就埋伏在附近了。等到好時機,便想靠近一點拍到清晰的程宥照片。
本以為芸姐已經出來阻止,事情就算控制下來了。歡哥趕忙護送程宥進酒店,走到一半,卻聽見衆人驚呼。程宥跑出去看,發現芸姐坐在地上,皺着眉頭,而偷拍的車子已經不見蹤影。
「怎麼了怎麼了?」程宥驚問。
「芸姐已經擋在車子前,誰知道車子突然踩油門,把她撞倒在地上了。」節目組的一個工作人員說。此時芸姐已經在大家攙扶下起身,笑着說:
「沒事沒事!就崴了腳,幾天就好了。」接着轉頭看向程宥:「程老師您趕快休息吧,明天一早還得錄影。」
大家扶着芸姐進房間,隻見她從随身的大後背包裡取出了彈性繃帶和紗布、紙膠,熟練的用繃帶纏住腳踝,再用紙膠黏好,又把紗布丢進了酒店送來的冰塊桶。接着她從背包裡拿出了一些藥,立馬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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