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鉻藏起眼中的審視,看向踱步而來的謝楠。
謝楠擰着眉頭,嘴唇繃成一條直線,沒有任何溫言軟語,他直接冷聲道:“小顧,你是二十歲,不是沒斷奶三歲小孩子,不能喝就别逞能。”
顧鉻看着他。
其他的先不說,就現在。
他追了男人幾年,在外人看來他做的傻事多不勝數,簡直就是個傻瓜。
可站在謝楠的立場來看,那些傻事可都是為了他,自己不計回報的付出,作為最終得利者的謝楠在明知他現在的糟糕情況下,竟是連一句軟話都沒有。
哪怕是一句安慰。
他沒有。
這個男人反而高傲地站在道德制高點,指着自己一陣劈頭蓋臉地訓誡。
這就是他喜歡的男人,甚至為此不惜和家人決裂?
顧鉻開始懷疑。
他不笨,以前隻是被所謂的愛情蒙蔽了雙眼。
“小顧。”見他久久不答,謝楠擰眉問道。
顧鉻垂下眼簾,包廂昏暗的燈光照在他小半張白皙的臉頰上,那一小塊皮膚白得晃眼,他吐出一個字節:“嗯。”
“嗯?”謝楠加重語氣:“嗯是什麼意思?”
顧鉻擡頭:“我現在就回家。”
謝楠呼吸一窒,活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胸前一股惡氣抒發不得。他像是第一次見到顧鉻那樣,眼裡洩出一絲窺探。
卻見顧鉻還是那副老樣子,溫馴地站在原地,一聲不吭。還是那條蠢笨的舔狗,他這才放下心地收回視線,手背在後方,朝其他人打了個手勢。
接到他的指示,其餘人對視一眼,紛紛走上來勸慰道:“哎呀,既然來都來了,謝哥你先坐下,和哥幾個喝幾杯?小顧你也别走,這才多早啊,你倆好不容易見一面……”
說着滿上幾杯酒,說什麼的都有,就是不讓倆人離開包廂。
謝楠順水推舟落了座。
顧鉻在一側保持沉默,或許是知道他一步倒的水平,一時間倒也沒人來找他,和推杯換盞的謝楠比起來,他這裡冷清不少。
不對勁,很不對勁。
顧鉻眉頭緊蹙,往昔倆人相處的記憶越來越清楚,像擦掉白色水汽的玻璃鏡面,一些刻意忽略的小細節也被他找出來,仔細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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