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他拿命換來的賬冊和證據,交到父皇手中卻隻換來老四被不痛不癢的申饬了幾句。反而是父皇駕崩後,老四趁機瘋狂報複,要不是有魏三嚴防死守,他一條命都不知死了多少回。
好在都挺過來了。如今江山是他的,天下是他的,貪官污吏殺了兩輪,江南也再不是那個狡黠波瀾的法外之地。
他陷入回憶中沉默了一陣,被小姑娘怯生生的拉了拉袖子,才又重新笑起來:“那次多虧劉平順這老貨,竟然想出個不是法子的法子,讓朕與侍衛們分開走,他随車隊假作是欽差隊伍,朕則另雇了輛馬車,喬裝打扮成去江南投親的婦人模樣。”
“陛下您扮,扮婦人?”唐瑩咽了咽口水,覺得完全沒法想象那是怎樣一副場景。
沈元洲手上動作不停,挑了兩枚小巧的邊夾一上一下别在她發髻左側,右邊則簪上一朵足以以假亂真的紫紅色牡丹絹花。對着鏡子滿意的點點頭,又取了耳铛給她換上,一邊訴說當時的情形:
“那次正好帶了秀容——就是如今乾元宮的司寝女官容姑姑同去,一路都是她在打點,朕隻用坐在馬車裡,偶爾露出點兒裙角钗環來證明身份就行。這麼有驚無險的到了金陵,一路還打探到不少消息,連最重要的幾個證人都是這麼找到的。”
明明是怎樣艱難危急的時機,如今想來卻十分有趣:“秀容逼着朕學了梳頭穿衣的本事,說是萬一碰上她出門辦事去,難不成我還披頭散發衣冠不整的出來麼?”
那可真是沒眼看。唐瑩隻要想到陛下高大健碩的身姿扮作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還需發髻松散衣衫淩亂,就忍不住的捂這嘴哧哧笑。腦中忽而閃過床笫之間陛下衣衫零落長發低垂,說些羞人的話哄她的模樣,又覺得鼻頭一癢,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
沈元洲可不知道他的小姑娘在想什麼少兒不宜的場面,隻當她膽大包天的取笑他,少不得報複性的扯小姑娘的頭發。這會兒說的輕巧,實則是當時秀容擔負着給欽差隊伍傳遞消息的職責,稍有不慎便會被老四埋伏的殺手盯上。
每一次出門,秀容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離開的。甚至她随身一直帶着一把淬了毒小匕首,若是萬一被抓,立刻便會自戕。
用她的話來說,“奴婢一個小宮女,也不知道扛得住扛不住嚴刑拷打,唯有死了才能保證不把主子的任何消息供出去。”
好在那一次他們赢了,全須全尾的回到了京城。也是從那一次起,先皇才下定決心扶持他,讓他有了一步步踏上皇位的資格。
回憶完畢,唐瑩的妝容也修飾到完美。沈元洲輕輕擰她一把:“你這張臉還真是省事兒,都不必抹面脂就這樣白嫩好看。”
唐瑩強作鎮定,得意的捧臉自誇:“是吧是吧,嫔妾就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天生麗質的錦貴嫔被陛下趕去換衣裳,清玻親眼目睹皇帝老爺給她家主子绾發梳妝,這會兒人還是懵的。唐瑩好氣又好笑的拍她一掌:“你發什麼愣呢,趕緊給我找裙子來。”
“那個,不是,陛下給你绾發诶!”
清玻十分激動萬分感慨:“那可是陛下!是陛下啊!陛下給您绾發啊!”
唐瑩心裡發緊,難得強撐住取笑道:“是啊,陛下給我绾發,怎麼着你還不滿意?要給我拆了重新弄麼?”
“奴婢又不作死。”清玻一邊翻出一身水紅色襖裙給她比劃一邊大力翻白眼:“主子您就沒點兒别的想法?”
“那你倒是說說,我要有什麼想法?”
“畫眉啊绾發啊什麼的,那都是夫妻之間十分恩愛親密才會做的事啊。您看的江湖話本子裡,妖女勾搭了正派大俠,不也問人家是否願意日日為她描眉?”
“你總不是要我也這麼問陛下吧?”唐瑩心跳的厲害,故作誇張的擰她:“你不想作死,合着我就要作死啦!”
“哎呀主子您别打岔,奴婢就是想知道,陛下到底對您是個什麼心意?”
她輕輕趴在唐瑩肩頭,兩個大拇指對着勾一勾,看銅鏡中主子臉紅的仿佛擦過太多胭脂的模樣:“您說陛下到底是寵您,寵愛您,還是愛您呢?”
“呸。”唐瑩小聲啐她:“什麼亂七八糟的。趕緊給本貴嫔更衣,小心一會兒皇貴太妃來了看本貴嫔失儀,把咱倆都抓到延福宮去打闆子!”
“不說就不說,您心裡有數就成。”清玻笑嘻嘻的給她換上厚衣裳,一邊感慨道:“這天兒冷的真快,咱們進宮時還穿紗裙呢,這會兒都換上襖了。”
“可不是麼,已經十一月了。”不知不覺,她進宮已經快半年了。
幸而,大約也不算是虛度了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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