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八道,朕豈非天命所歸!?”
徐辛頓了頓,疑惑道:“天命?若說殘害皇嗣、誣陷忠良就是天命,可先敬文皇帝沒有選你這個長子,連母族賀蘭氏都不曾支持你啊,陛下難道忘了嗎?”
這一句直接觸碰了他的逆鱗,登位至今各地隐隐有反對聲音,今天那封檄文一出,未來的日子就像個燙手山芋。
高泓蓦地站起身:“來人!皇後瘋了,把她關在北殿!”
左右内侍從門外現身就要入内,徐辛揮開他們,笑得愈發放肆:“哈哈!原來陛下也會害怕啊?我以為你不會怕呢!怎麼,心虛……?”
“朕有什麼可心虛!是你——”
“方才妾說自己盤算好了,可陛下又何嘗不是呢?”徐辛突然安靜下來,一雙鳳目中盡是沉靜的注視,“同妾的婚事再到豫州演兵,一步一步的算計,把利益最大化。陛下不曾考慮過妾,為何還要指責我?”
問句一出,高泓本來要出走的背影突然停下,他做了個手勢,要架住徐辛的内侍也不再動作。他緩緩回過頭,面容被燭光映得有些不真實。
“我不曾考慮過你?”
算來還未到知天命之年,兩鬓星星,一年前的意氣風發消失殆盡了。
徐辛有些愣怔。
高泓緩緩道:“我不是不知你為了什麼嫁給我,你是高沛的心腹、獨孤氏的閨中密友,留在身邊弊大于利,門客勸過……但我仍選了你。一來為并州兵權,雖落空但我不後悔;因着二來,我到底心裡有過你。”
徐辛别過頭,置若罔聞地笑了笑,苦不堪言。
“起先我以為你也……一樣。”高泓抿唇,“事已至此無論結局,你我之間不僅立場相悖,看來确實沒有緣分……徐大人,徐将軍,當年你答應嫁我,難道就沒半點動心嗎?”
他問這問題并非要一個答案,話音剛落高泓便要拂袖而去,但剛踏出一步,身後女子輕輕歎息一聲:“沒有動心嗎?”
“……”
“那日園林深處的回廊下,王爺一身蒼藍衣袍從春風中穿花拂柳而來,何其倜傥風流。妾非絕情之人,親眼所見後當真不曾動心嗎?”
“……”
“可也是那日,妾從北殿出來後便得知将軍死在獄中。後來諸多探查下,得知王爺來皇宮之前難道不是剛從大理寺獄中離開麼?妾視将軍如兄如師,知遇之恩、傾慕之情沒有報答分毫,就已天人永隔。王爺還要妾如何呢?”
言罷,在高泓的沉默後徐辛道:“不必你囚禁我,今日開始我便不出北殿——高泓,你沾了多少血,别再把自己說得那麼清白!”
一聲請回,身後殿門轟然關閉,玉階之下,兩排點着宮燈的侍從還在等候。高泓仰起頭望向北殿外的蒼茫夜色,萬裡無雲月在中。
領頭内侍大着膽子問:“陛下,回明堂歇息麼?”
高泓略一思索,說了個地名。
後宮剛剛經曆了一場異常激烈的沖突,或許天亮之後便會傳遍紫微城的各個角落裡,并延生出不同版本,滿足所有對前朝“山雨欲來”的想象。
但此時此刻,西宮尚且安靜。
阿丘端着碗無措站在一旁,仰頭看向剛剛推門而入的黑袍男子:“陸大人……王爺他今天怎麼也不肯喝藥了。”
“給我吧。”陸怡接過那隻白瓷碗,攪動當中還微微冒着熱氣的濃稠藥汁。
阿丘照做後就默默地離開,她知道高潛不喜打擾,何況陸怡在此應當怎麼都是安全的,放心前往其他宮室準備翌日要用的東西。
陸怡把燈滅了隻剩一盞,走到高潛榻邊。他還是下不得床,體虛加上寒症,這一個冬天好不容易捱過去,連高泓不來折磨他都成了幸運——含章殿沒有搜出他要的東西,朝内外都知道他洩憤般軟禁了高潛。
陸怡試了下湯藥溫度:“還能入口,一會兒涼了更苦,喝嗎?”
高潛把被褥抱了個滿懷一直遮住下巴的動作有些孩子氣,他眨了眨眼:“不想喝。”
“那就不喝。”陸怡說罷開了半扇窗,将湯藥倒在了外面,扭過頭見高潛笑了,解釋道,“少喝一次也沒什麼。”
他坐在榻邊握住高潛的手試圖把溫暖都遞過去,細細叙說了從四處流傳來的檄文,将從徐辛那聽來的背誦給他聽。高景的最後一封信在抵達滄州後送到,離現在也去了好幾天,還未知是否已經到了平城。
高潛聽着聽着就有些倦,陸怡察覺後立刻收聲。
“怎麼了?”他睜開半閉的眼睛。
陸怡擔憂,欲言又止了片刻道:“朗朗,你最近睡的時候越發多了。”
高潛“哦”了聲:“似乎是這樣。”
他沒懂陸怡的意思,但有些話說出口就變了味,陸怡思來想去道:“養足精神就好,不要總是昏昏沉沉的……我會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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