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羞辱夠我嗎?!”高泓幾乎歇斯底裡。
“賀蘭的賬算清了,朕的還沒有。”高景又恢複了那種慢條斯理的語氣,“父皇或許性情偏執,以江山為重所以犧牲了太多東西,最後他抱憾終身也不肯道歉,這些是他的錯。但伯父,你扪心自問,既然你擔得起他一句‘皇兄’,真能置身事外麼?”
高泓眉頭皺了皺:“你什麼意思?”
“看來伯父已經完全忘記了。”高景笑笑,“傳陸怡和京都府尹上來吧。”
聽見陸怡的名字時高泓渾身一震,他不可思議地轉過頭,對上了陸怡淡漠的視線。那人并未如想象中恨他入骨,隻是偏過頭不再看他。
哪怕陸怡并未被用刑,這時面色發白,走路有些踉跄。他跪倒在高景面前,脆弱讓他看上去雖然有點人味,但好像隻被一口氣吊着,實在令人很難相信從前就是這個人一直把持着高泓府中最要緊的影衛隊。
在場有些曾經隻聞其名的官員望向陸怡時,難免交頭接耳起來。
高泓冷笑:“叫他們來又有何用?”
“上次司天監按制行一甲子之大占蔔,呈上來的蔔辭不是往次的二十字,而是十個字,‘明月出西山,紫微堕中天’,伯父應該記得這件事。”高景看他猛然擡起頭,暗道果真高泓沒料到這時會舊事重提。
“那又怎麼了?司天監直屬皇帝,本王插不進去。”
竟恢複了舊時稱呼,高景嘲諷一笑,原來他最終還是從沒得到過皇位:“伯父,大勢已去還嘴硬,有意思嗎?”
高泓默然不語。
“說來巧了,蔔辭是建元十年占星所得。在那之前,恰逢朕的兄長高北辰夭折而隴西王得子起名為‘明月’。父皇生性多疑,甯可錯殺一萬不會放過一個,你因勢利導,暗中操控了這個蔔辭讓父皇認為隴西王之子必是妖邪,禍根深種,一直到後來還在利用此事不是嗎?”高景頓了頓,“就在朕十八歲時,父皇猛然記起前兆,要殺他。”
“呵呵!這可怨不得本王,是高潛提醒他的。”
“對,明月是隴西王的兒子所以長得像他,不可能更改。”高景抱住那件披風,使自己說話更有底氣,“但誰知道原本蔔辭根本不是那樣,父皇一開始看見的就是錯的!”
當初天子深信預言,滿朝文武頗有微詞不是朝夕之間,眼下幾位重臣驟然聽聞當中還有蹊跷,一時都不由得肅然而立。
高泓輕聲道:“你有何證據?”
“星盤,就是證據。”高景手指一動,身側林商取出卷軸即刻展開。
繁複天相分明是靜止不動,但此刻白晝,天光大亮,大理寺外陽光傾灑,忽然間竟有了月色流轉、星辰閃爍的奇景。
而那些字句若旨在昭示一甲子内北甯所有大的風波變化,那麼仔細思索下,二十字都已應驗過大半了。
孝武帝征南楚天下一統,故而東南煙波定。
前有皇長子暴亡,後有紫微之變明堂易主,故而天子走失位。
河西之處,西軍舊部硝煙四起為勤王。柳中城崛起,本該滅亡的賀蘭氏又再次殺出血路,雪時不見月,明月照白城。
高泓徹底無言以對。
高景分條縷析道:“這星盤是當年司天監蔔辭的副本,所用材料皆是禦賜,都能驗證。你真以為大占蔔能隻有一個孤本留存于世嗎?太常寺有記載司天監呈上的隻有簡易星盤,父皇不懂這些加上年輕不謹慎,就此作罷。那麼真正的星盤去了何處不言而喻,是你動了手腳吧伯父?你以為燒掉正本、再撺掇父皇殺死這些‘寫出大不敬之言的神棍’就真的肅清了他們嗎?這事你讓陸怡去做的,對不對?”
“……是,我讓陸怡去的。”
高景看向陸怡,那人稍一颔首道:“回陛下,奉稷王之命,屬下留了副本和其中一名道士的性命,秘密送到洛陽城外保護,直到陛下登位,稷王召他回宮。”
所以有了“共賞建元年間那一卦”。
“等結束之後呢?”
“豫王聽到了風聲,唯恐人證活着對他不利,讓房淮行刺後斬殺。”
“可惜伯父,你不知道他以命相護的就是星盤副本。”高景說這話時居然有點憐憫他的無知,“他對朕和盤托出,東西也給了,早将個人生死置之度外。”
“……誰知道這東西是真是假!”
召來的那京都府尹順勢道:“回禀陛下,那起兇殺案的屍體在半年後被城郊一名農夫挖出,是卑臣帶仵作驗屍,确定死于刀傷。”
陸怡道:“那刀傷屬下一見便知,确是房淮無誤。屬下會他的刀法,那傷痕能夠深入骨頭在上面永久留存,若有必要可以演給陛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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