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班長扶了起來,回頭看向了楚圖:“是我躲在井下的時候,癫痫犯了。一個人在井下休克過去了。我沒有怨過任何人。”
楚圖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想過任何的可能,卻不曾料到這樣。
沒有怨過任何人……
安達牽着班長的手,回頭給了楚圖一個極度燦爛的微笑,像他第一次見到楚圖那樣,不帶任何負擔的微笑。
不知為何,楚圖的心像是被安達握在了手心,攢得生疼。
班長對着安達哭得淚不成聲:“是我的失誤,那時候大家經過了祈福儀式,興緻都太高了,都不記得這件事了……不,這就是我的錯,你要怎麼怨我都可以的。沒有借口可找的。”
安達輕輕地搖了搖頭:“你不要太自責了。其實,自從我小時候查出癫痫,就做好這一天的準備了。”
楚圖呆呆地看着他。安達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笑着問:“怎麼,覺得我太聖母?覺得最後的謎團一定是殺人償命之類的慘案?”
“不是嗎?”楚圖自嘲地扯動嘴角,“這種地方不都是這種冰冷的調調嗎?還會出現一個心平氣和、希望衆生安好的鬼?這我是真的想不到。”
安達轉過頭:“真是的,你做對了一切。我沒理由再把你留下,但是,你完全沒感受到核心點。”
“願聞其詳。”
安達說:“有些人的生死,如果會産生更多的怨恨和悲傷,那幹脆還是被遺忘更為幹脆。”
“你這就太過于聖母了。”
安達像是要被他氣笑了:“不與你争論了。你是怎麼發現這一切的?”
“上一次循環裡,商喚年看向了這一片天空,說這麼美麗的地方,是你希望的。”楚圖說,“我就在想,這一切會不會都是你想象出來的。我們習慣了午夜會有各種詭異神怪的事情,将學校晚上上課、學生不記得死者這類事情直接默認為小世界的設置,而無視了一種可能性:這種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屬于背景小故事的一部分,而不僅僅是午夜世界搞出來增添氣氛的。”
安達靜靜地看着他。
“這裡是你死後的夢。”
楚圖說:“你不希望别人記得你,所以大家都不記得你;但是你卻不忍心将自己抹去,想要繼續體驗生活,因此出現了現在的‘你’和生活中的各種痕迹。你不希望這種平靜被打破,所以隻要被驚醒,這一切都會被重置。”
楚圖轉過身去。
他們的背後是觀音廟,前門和後門洞開。從前門一望到底,可以看到後門那棵茂盛的槐樹。
“那一次祈福活動,王老師将她的木牌綁在了槐樹上。槐樹主虛幻和夢境,正好給了你存在的依托。王老師的那塊木牌就是你的依托。不論王老師在木牌上寫的是什麼,在你的夢境中永遠是空白的。因為你沒有将自己的心願在這個媒介上确定,你的心願未了也不願驚醒,這個夢境就會無限循環。”
安達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那塊木牌是我的寄托,同樣王老師也是這場夢境的媒介人。我很感謝她當時将木牌系在槐樹上,能讓我用這種方式存在下來。”
“你覺得這種方式是存在嗎?”楚圖冷眼看着他。
“你不懂。”安達對他說,轉頭看向了周圍的同學。然而,那些同學卻如同繁星點點,在空中散盡了。
安達靜靜地看着這些人消失,一陣微風襲來,卷起了他們二人的衣角,和空氣中的點點繁星一起搖動。
“這些人都是虛幻的,這些都隻是在你的夢中發生的。”楚圖說,“你隻是想和他們說一聲,沒關系。”
安達說:“至少,我在我自己的夢中實現這個願望了,不是嗎?”
楚圖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太唯心了。
安達突然笑了出來,指了指天上。即使天上像幻境一樣流光溢彩,還是能看出,天光漸亮。
“淩晨五點了。”安達饒有趣味地歪過了頭,“你得走了。出口在教學樓的樓頂。”
楚圖深吸了一口氣,這次是真的打破循環了。之前沒有一次循環推到了淩晨五點,他們總是在淩晨五點之前就重啟了。
“你得快了,不快的話就趕不上出口關閉的時間了。”安達好心地提醒他。
不論如何,楚圖還是說了一聲:“謝謝你。”
“不用。”安達給了他一個燦爛的微笑,“最後給你一個提示,這條路以你的最大速度跑到教學樓的樓下需要五十七分鐘。注意是樓下。”
“而現在還有五十八分鐘出口會關閉,祝你好運。”
楚圖連緻謝都顧不上了,轉頭就跑。
他的身體還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連發育都沒有完成,單薄而瘦弱。他隻能咬住牙齒瘋了一樣向山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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