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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頁(第1頁)

沒想到顧瑀會是這個反應的顧元斐愣愣地回答:“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希望你能向前看而已,不是要你忘了姥姥,你可以把她放在心裡的,然後帶着她的一份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從來都是在人前隐瞞的顧瑀突然毫不在意了,露出了一個嗤笑來,“說得倒容易。隻怕,姥姥她才不想讓我帶着她的一份一起。”

一直靜靜聽着的季楊楊抓住了關鍵的最後一句,覺得自己似乎是找到了症結所在,但是不敢确定,試探地開口:“不會的啊,她是你姥姥,怎麼會不想呢?”

顧瑀能感受又是一股熟悉的不受控制的難過突上心頭,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是我姥姥又怎麼樣!都是我害的她!要不是我,她怎麼可能會死!我不想的,我甯願死的是我!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我能早發現該有多好啊?但是,事實卻是姥姥走了!我甚至每天看着窗外都會湧起一股念頭想要沖過去跳出去。但是我不敢,我怕我死不了,我也不能,我答應過姥姥的,我要開開心心地過下去。”

“我每天裝作開心的樣子,因為我答應過的,但是我才不開心,我恨不得自己馬上就去死!”顧瑀突然扯掉手上的手表,指着手腕上猙獰的疤痕,“但是你看,我就是個膽小鬼!我根本不敢!”

季楊楊從劉靜那兒聽說了徐清安的事,聽她說她是一個多好的人,隻是可惜就那麼走了,就留下了顧瑀這個從小被她帶大的人。

劉靜那會兒還跟季楊楊說過要多注意注意顧瑀的心情,要多關心關心顧瑀,就怕顧瑀因為這件事而出個意外。

那會季楊楊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再加上看到顧瑀平時總是帶着笑意的臉,更覺得劉靜是想多了。但是自從知道劉靜得癌後,季楊楊就變了,就好像一夜長大了一樣成熟了許多。

現在再聽到顧瑀這麼說,季楊楊就覺得難過,顧瑀手上的傷痕也在刺痛着他的心。

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從來沒想過一直在他們面前笑着的顧瑀竟然會做這種事情,顧瑀手上的傷疤就像是在嘲笑他們自以為是的關心與認識。

“我甚至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覺,我怕姥姥到我夢裡來說都是因為我她才會死的,我怕她怪我害死了她,但是我更怕的是姥姥根本就不願意來我的夢裡!每一天我就那麼睜着眼熬到天亮,實在熬不下去了我再吃藥讓自己強制睡着。因為我答應過姥姥的,我會好好地活下去的,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活下去的……”

顧元斐伸出手,顫抖着抱住了顧瑀:“小瑀,姥姥不會怪你的,姥姥最喜歡的就是你了,她怎麼可能會怪你呢?”

這一句話顧瑀等了好久,她其實一直都在等着有人能夠告訴她,告訴她那個愛她的徐清安是不會怪她的,她是愛她的。

但是顧瑀被自己困住了,她一邊覺得徐清安的死都怪她,她甚至還開始覺得徐清安也是怪自己的,另一邊在聽到徐清安讓她答應她好好活下去後,又逼着自己活下去。她一邊想死一邊又牢記着徐清安的話笑着活着。

所以她開始通過懲罰自己來緩解自己對徐清安的愧疚。

她手上戴手表就是因為她忍不住拿起刀子劃在手腕上,因為記得徐清安說過讓她開開心心的活下去,所以在他人面前帶着微笑的顧瑀怕被人發現,所以都是用着沒什麼力氣的左手劃在右手的手腕上,仿佛流出的血是在替她贖罪一樣。

顧元斐早在顧瑀爆發的那一刻就已經淚流滿面,她一直沒想過顧瑀會有這種想法,她一直都以為顧瑀隻是在難過徐清安的去世而已:“小瑀,你還記得嗎?姥姥說過希望你開開心心地活下去,因為你是她最愛的人啊,她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你的面前,她怎麼可能會怪你呢?”

顧瑀淚眼朦胧,不敢伸手回抱顧元斐,隻是嘴裡一直重複着:“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要不是我那時候走了,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的。”顧元斐擡手輕輕地一下又一下地拍着顧瑀的背,“姥姥要怪也是怪我這個不孝女,她怎麼可能會怪你呢?”

方一凡伸手勾住了林磊兒的肩,兩人對視了一眼,果不其然都紅了眼眶。

童文潔偷偷抹了抹眼淚,一手一個地抱住了林磊兒和方一凡。

方圓見樣上前将三人都抱進了懷中。

季楊楊悄悄走到劉靜的身邊,朝着劉靜伸開雙手。

劉靜眨了眨眼,強忍着沒落下眼淚,伸手扯住了李勝利,三人一起抱在了一起。

第44章

第二天顧瑀就被顧元斐帶着去了醫院挂了心理科的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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