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主和魏公子看看天色不早向我告辭道:“有勞藍兄了,我們這就回去安歇,順路把藥送給雲妹,叨擾了,多謝!告辭!”
江少主和魏公子向我作揖告辭而去。
我心煩意亂難以平靜,草草收拾了一下藥房返回藏書閣。門外放着弟子送來的食盒,我心裡堵得慌食不下咽。坐在書桌前猶自心亂如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想起雲兒那冰冷的眼神,我心裡不禁堵得慌。
不行!今晚我必須得見見雲兒,我必須向她道歉,我不該把她一個人丢在後山,我不能再像鴕鳥一樣躲起來自哀自怨,這于事無補,我是個男人,必須對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向拿餐盒的弟子打聽到雲夢弟子的居處,待到月上柳梢,我偷偷出了藏書閣,為防驚動其他人,我翻身上房,在屋頂施展輕功快速移動,須臾之間就到雲夢弟子的院子,按雲深不知處慣例、左手邊一排為男弟子寝室,右手一排則為女弟子寝室,寝室門前各有名牌,我輕輕躍下屋頂一溜兒找去,我看見雲兒的寝室在最右手邊的一間,如此甚好不易驚動他人。
雲兒的屋内亮着燭光,我轉身到屋後的窗外,輕輕叩響了窗戶,屋内傳來一聲無精打采的回答:“誰?”
“雲兒……是我。”我壓低聲音回答。
屋裡的人似乎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夜深人靜,男女授受不清,藍二公子請回,有事明日白天再議。”
我焦急地沖口而出道:‘’不行,我很急!雲兒……對不起!那天我不該把你扔在後山獨自跑了。我後來去找你,你已經走了。對不起……”
雲兒幽幽歎了一口氣道:“藍二公子不必挂懷,區區小事而已。”
我語塞:“雲兒……我……”
屋裡的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道:“夜深了,藍二公子請回吧!”
我今晚是來向雲兒道歉的,無論怎樣不能這樣離開,我得讓她看到我的誠意,我鼓起勇氣繼續向她道歉:“雲兒……真的對不起……我一直想找你道歉,可是沒有勇氣……又被師父禁足不得出藏書閣半步。”
雲兒打斷我道:“别說了……你……回去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雲兒……我很懊悔傷害了你,那天實在對不起,我不是真的要摔你,我是第一次抱姑娘,被族人看見,我……我害羞,不是……不是不喜歡你。”
“……”
我繼續向她道歉:“雲兒……那天你可摔壞了哪裡?痛不痛?那惡犬後來有沒有一直跟着你?你做噩夢了嗎?……對不起,我不是人……我……”
“啪……”我越說越懊悔,使勁地抽了自己一耳光。
“藍二哥哥……”雲兒忽地驚呼一聲打開窗戶,雙手緊緊地拉住我的手。
“雲兒……我……”我喜極而泣,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雲兒放松了我的手輕輕地抓着,溫柔地看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溫暖而濕潤,她柔聲道:“都别說了……我知……”
我回握住雲兒的手,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雲兒的手小小的柔若無骨,我輕輕地握着怕握疼了她。
雲兒低下了頭,兩朵紅雲爬上了她白玉般的兩頰,她低聲道:“藍二哥哥,我不怪你了,你也别再繼續責備自己。讓我們像在彩衣鎮那樣開開心心的相處,好嗎?”
我胸口一暖,兩眼發燙,柔聲答道:“好……”
我靜靜地看着雲兒,雲兒微微低着頭,她的嘴角上揚,嘴邊的梨渦輕輕蕩漾,眉眼之間笑意盈盈,兩頰绯紅的像個紅蘋果,那個如白玉蘭花一樣明媚的仙子回來了,真好!雲兒又笑了,如三月的春風拂過我的心田,把我心底多日的郁悶一掃而光,又如冬日的暖陽照得我的心房暖洋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随着雲兒一起上揚,甜蜜的感覺萦繞在心間,仿佛醉了一般。
我們就這樣手拉手一個窗外一個窗内靜靜的站立着,誰也舍不得放手,直到遠處就寝的鐘聲響起。我依依不舍,輕輕拍了拍雲兒的手道:“雲兒……已到亥時,我得回去就寝。我現下吃住都在藏書閣,你如有事可到藏書閣找我,我每日都坐在窗下修家規,你去蘭室聽學會經過我的窗下,我……”
“我知道了……”雲兒的聲音輕不可聞,她松開了我的手,望着我的眼睛輕輕說道:“晚安,藍二哥哥……明日見!”
我向她揮了揮手柔聲道:“好夢,雲兒……明日見!”
第十六章缱绻
次日不到卯時我便早早醒來,起身打開窗戶坐在窗下,盯着那條晨曦中空無一人的小徑,望穿秋水。
幼時也曾跟先生讀過: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甯不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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