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審賀無言的人是大理寺的康大人,他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前幾次康大人對賀無言客氣,是顧念賀無言的身份。
但是,三、四天下來,并沒有人來看賀無言,賀祭天、賀無痕被軟禁在賀府,而賀府也并沒有營私結黨,所以,也沒有人替賀無言打點,而上面的人又催着要賀無言的口供,康大人也着急了。
賀無言畢竟是将軍府小姐,康大人也不敢貿然用刑,最後有人給他出主意,可以請宮裡的老嬷嬷幫忙,她們整人有一定的手段,能讓人生不如死,表面又看不到一點傷口。
于是,第三次審問,康大人帶來張嬷嬷,而賀無言看到氣勢洶洶趕過來的一群人,尤其是看到還有嬷嬷也參與審訊,她已經心裡有數了。
雖然有些害怕,但是,賀無言依然咬定自己沒有與太夷國的人有聯系,第三次審訊依然一無所獲,康大人也失去了耐心。
“賀小姐,本官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招不招,我今天可是有備而來,如果你還嘴硬,就免不了吃苦頭了。”康大人冷森森地說。
“大人,我沒有通敵,你莫要屈打成招。”賀無言高昂着頭,堅定地說。
“張嬷嬷,交給你了!”康大人看着嬌滴滴的賀無言,雖然他有點不忍心,但是,想到自己的烏紗帽,康大人還是下了命令,這麼嬌弱的小美人,隻要張嬷嬷出手,用不了幾個回合,小丫頭就受不了什麼都招了。
雖然一臉鎮定,但是賀無言的心都在哆嗦,她其實害怕極了。
張嬷嬷走到了賀無言身邊,看了看賀無言嬌弱的身闆,她冷哼一聲,然後拿出了一根又細又長的針,這讓賀無言想到了看過的一個知名的電視劇,落魄格格被宮裡的嬷嬷虐待紮針的一幕,賀無言更害怕了。
“我說大小姐,你的手都在抖,實在不行招了吧,可别為難老奴了!”張嬷嬷抓着賀無言的手,“好心”地勸她。
賀無言看了一眼張嬷嬷,扭過頭去。
“小蹄子,嘴巴還挺硬,讓你嘴硬,我讓你嘴硬!”張嬷嬷邊說邊行刑,又尖又細的長針從賀無言的指尖紮了進去,賀無言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指尖的疼痛還是超出了賀無言的想象。
“啊!”賀無言的慘叫聲很凄厲,她的額頭上瞬間布滿了汗水,賀無言想要掙紮,但是,她的身體被兩個獄卒固定着,張嬷嬷的手又像鉗子一樣固定着賀無言的手,賀無言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一動不能動。
“不要!”賀無言的聲音抖得厲害。
“賀小姐,你快招了吧,細皮嫩肉的,何必吃這個苦頭呢?”康大人的聲音在賀無言的頭頂傳來。
賀無言的身上已經都是汗水,她的頭發已經被汗水黏在了臉上,賀無言想看看康大人,但是她已經疼得沒有了力氣。
不行招了吧,随便找個理由,但是,想到一旦自己屈打成招,父親、哥哥都會受到牽連,賀無言用力咬了咬嘴唇,嘴巴上的痛感,讓她清醒了一點,賀無言哆哆嗦嗦地說:“大人,我,我,我真的沒有通敵,我要見,見,見太子。”
“太子是你想見就見的嗎?别做夢了,張嬷嬷,既然她不想說,你就紮到她想說為止。”康大人也失去了耐心。
而看到賀無言那張痛苦的臉,張嬷嬷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嘴硬的小娘子了,這反倒激起了張嬷嬷的勝負欲,她倒是想看看,這個小妮子能堅持多久。
張嬷嬷又從百寶袋裡拿出了九根針,一根比一根長,就像是在紮一個珍寶,張嬷嬷一寸寸地将長針紮進了賀無言的手指裡。
不見一滴血,賀無言卻疼得死去活來,她的嗓子已經喊得嘶啞。
賀無言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她一直在喃喃的說着:“你好狠,你好狠……”
康大人與張嬷嬷都沒有想到賀無言能這樣死扛,當第十根針插進賀無言的手指中時,她已經暈了過去,張嬷嬷一臉挫敗,她看了看康大人,輕輕地搖了搖頭。
“把針抽出來,給她上點藥,别讓人看出我們對她用了刑!”康大人沉聲道。
張嬷嬷對着賀無言的大腿根狠狠地掐了一下,賀無言悠悠地醒了過來。
張嬷嬷冷笑地看了一眼賀無言,然後她一點點地将長針從賀無言的手指中抽了出來。
“啊!”賀無言的慘叫聲又響了起來。
“康大人,再讓老奴試試,如果她能扛過抽針、上藥的過程,那老奴就無能為力了,您隻能另想良策了!”張嬷嬷冷冷地說,想她入宮三十幾年,在後宮能挺過她這套酷刑的,五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沒想到今天她又碰上了硬茬子。
張嬷嬷抽針也是有講究的,她一邊往外抽針,一邊用指腹轉動針尾,賀無言已經麻木的手指,又傳來鑽心的疼,賀無言嘶啞的喊聲,就像是來自于地獄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十根針都抽了出來,張嬷嬷頭上的汗已經下來了,她看着已經奄奄一息的賀無言,真的沒有想到,賀無言嬌弱的身子,竟然能承受這種懲罰。
張嬷嬷用的針很細很長,所以,當針抽出來的時候,在賀無言的指尖上,是看不到傷口的。隻留下一個很小很小的針眼,如果不仔細看,是看不到的。
正當賀無言以為酷刑終于要結束時,張嬷嬷在她的指尖上塗抹了一點類似藥膏的東西,剛開始賀無言的指尖微涼,還很舒服,但馬上賀無言的臉就變了,就像有螞蟻在啃噬着皮膚,從指尖一直蔓延到指腹,賀無言凄厲的慘叫聲再次在牢裡響了起來。
淚眼朦胧中,賀無言看到牢房外面,顧清風正背着手看着她,賀無言伸出手,她的嗓子已經沒有辦法發聲。
“顧清風,救救我!”賀無言已經發不出聲音,她的這句話,太子并沒有聽見。
冷冷的看了賀無言一眼,太子轉身決絕地離開了牢房。
看着顧清風遠走的背影,賀無言徹底絕望了,手指上的疼痛,比不上她心痛的萬分之一,對顧清風,賀無言徹底絕望了。
你怎麼會如此狠!賀無言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碎成了千片萬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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