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松最近心情比較煩躁。雖然辛塵成功奪回晶石安全返回,顧玉也得知了消息,不再以淚洗面。但看着以前明媚歡快的女兒,現在連飯也吃得很少,整天郁郁寡歡的,顧長松心裡也是心疼的厲害。
顧夫人和顧家老太太也從顧玉的表情裡看出問題。再一打聽,就知道了顧玉和辛塵之間的感情,以及辛塵被派去一個人挑一個山寨的事情。
顧夫人性子柔和,不敢直接指責丈夫的不是,但是也整天找着機會就旁敲側擊,希望丈夫能高擡貴手,不要把辛塵逼死了。否則惹得女兒受不了,有個三長兩短就麻煩了。
顧家老太太則直截了當的多,辛塵死不死的,老太太沒提。她隻是指責顧長松都幾十歲的人了,執掌着一個大家族,手中錢财無數,一大群嘴巴圍着顧家吃飯,竟然找不到一個能讓女兒開心生活的辦法,簡直是廢物。
顧允也一樣,隻不過他比顧長松還多了一個罵他的人。顧夫人不敢指責丈夫,但是罵顧允可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于是顧長松爺倆隻要一進後宅,總是灰頭土臉的出來。
顧允挨罵了,自然不能就自己一個人承受。為此柳青又挨了一頓胖揍。理由是他進讒言、出馊主意。而且在顧公子派辛塵去山寨的時候,也不勸阻顧公子。
而辛塵在這段時間裡則在老老實實的修煉。經過闖二龍山山寨這件事情,辛塵想明白了一點:不管顧家是好還是壞,顧家有多少人對自己不懷好意,隻要自己足夠強,自己就能夠把别人設下的陷阱平趟過去。反之,自己就隻是别人案闆上的一塊肉,别人想怎麼切就怎麼切。
辛塵心中的危機感也漸漸濃了起來。既然顧家有人對自己不懷好意,那麼時間繼續下去,會不會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自己還能夠忍受得了嗎?
于是辛塵抓緊時間,在學府的藏書樓裡,大量的閱讀各類藏書。反正自己獎勵點夠多。有些功法哪怕跟自己現在修行的有些重疊,辛塵也不在意。多了解一些,沒準以後靈魄再進行新功法推演的時候就能夠用得着。各類雜書也是一樣。雖然他們并不能直接轉化為戰鬥力,但是多了解一些信息,開闊一些眼界,辛塵覺得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東陽學府的藏書樓藏書還是非常多的。過了這個村,想要再找到如此輕松的看書的機會也許就很困難了。至少現在辛塵能接觸到的書籍是以前在山村時的成百上千倍。
辛塵現在在學府也是名人了。之前的年度大比以及多彩大賽。加上這次去二龍山剿匪的事情也被一些人傳了出來。雖然很多人不看好辛塵後面的境遇,但也是實打實的佩服。而這段時間辛塵瘋狂的修煉和學習,又把大家對辛塵的佩服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紛紛感慨辛塵現在的耀眼來之不易,而且順理成章。
現在辛塵在學府已經遇不到人來挑釁了。就連柳青見到辛塵都是正正經經的。不像以前,說話總是盛氣淩人,夾槍帶棒的。柳青也端正了認識,他現在是肯定打不過辛塵的。而且再要單獨挑釁的話,辛塵估計也不會收手。即便挨一頓打之後,顧大公子估計連說都不會說辛塵,隻會笑話自己鼻青臉腫的像個豬頭。
到了六月,顧家收到一條消息。晉國朝廷公辦的最高修行學府琅山學府,今年向各地比較優秀的私學開放了部分招生名額。東陽學府分到了三個。
這是好事!顧長松當即決定,自己的兒子顧允一定要去。在這裡能學到多少本事對顧允來說是次要的。學府内聚集了晉國衆多高官貴戚的子弟。這些人,以後都是國家或者各個家族的核心力量。兒子與他們交好,不僅僅是給自己鋪路,還有可能對顧家今後百年的發展都能起到莫大的作用。
隻是剩下的兩個名額,顧長松還沒有想好給誰。
下午,顧長松和顧允談起這件事情,顧允聽了也很振奮。年輕人都想走出家門,顧大公子也不例外。而且他要去的地方是京城。城市更大,身邊的年輕人家世更顯赫,身份也更高。
顧長松見兒子神情興奮,不禁提醒他:京城高官顯貴,世家大族,比比皆是。到了京城,結交朋友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要保護好自己。一旦惹了不該惹的人,憑顧家現在這點能量是保不住他的。
說到這裡,顧長松也自言自語起來,考慮着該派誰來保護自己的兒子。
顧允看着父親琢磨這個事情,不禁笑了起來:
“父親。這事好辦。我想起一個人來,就讓辛塵去吧。他能打,我要有什麼事情就讓他沖在前面。如果我真要惹了不該惹的人,把他丢出去就行了。而且,讓辛塵去京城,還能斷了他和小妹之間的聯系。您再和小妹聊一聊,讓他倆斷了。您讓辛塵去京城,也是送了他一份天大的機緣,能給他一個好前程。這樣小妹心裡也容易接受,這事兒可能就穩妥了。”
這倒是不錯。顧長松覺得兒子這一次出了一個四平八穩的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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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顧長松就和女兒做了一次長談。顧長松覺得自己這幾十年的人生閱曆都用在這上面了。什麼抽絲剝繭,循循善誘,旁征博引,剖析利弊,最後威逼利誘,紅臉的白臉的方式都用了個盡。最後總算起到了效果。盡管顧玉哭的梨花帶雨,最終還是同意了父親的要求:和辛塵斷了往來,隻是遙祝他幸福。
顧長松讓女兒寫了一封給辛塵的絕情信,作為這段感情的終結。
辛塵那邊也是顧長松親自出馬的,他把辛塵約到了他的書房。他怕交給顧允,萬一兒子公子習氣發作,可能把一個挺好的方案給搞砸了。
顧長松談的很直接,他希望辛塵放手。
顧長松說,辛塵本質上是個不安分的人,并不會滿足于在一個地方被限制死,也不會滿足于僅僅作為顧家女婿的身份出現。辛塵一定會四處闖蕩、謀求出人頭地。而顧長松作為一個父親,隻希望女兒生活安穩,不希望她陪着女婿去過前景不明朗的生活。
辛塵對于顧長松的這個判斷是認同的。即使顧長松同意他和顧玉的婚事,要讓辛塵一直住在顧家,當個顧家姑爺,辛塵也是不會幹的。在他們村裡,這是很丢人的事情。
他對于顧長松的擔憂也能理解。不願意依附顧家,想要憑借自己能力單槍匹馬地去成就一番事業、創立一個新的世家,談何容易。何況辛塵現在也說不出個什麼道道來。
歸根結底一句話,你能給顧玉一個什麼樣的生活?
說到這時,其實辛塵的心裡已經動搖了。他确實沒有辦法給顧玉一個明朗可見的前景。
然後,顧長松把顧玉的祝福信交給了辛塵。辛塵雖然心如刀絞,也同樣像顧玉祝福自己一樣去祝福她。
對于顧老爺而言,一件事情到這裡就算了結了。
然後,顧家還是惜才的。雖然辛塵做不了顧家的女婿,但是對于一個資質優秀、志向遠大的青年,對于一個顧玉必定會投入關注的青年,顧家願意把一個珍貴的去琅山學院的名額給辛塵。
這個情,辛塵得領。
回宿舍後,辛塵找祝由喝了頓酒。雖然覺得顧長松說得在理,自己也接收了。但接受不代表不難受。
辛塵的第一段感情,就這樣戛然而止了。辛塵和東陽學府也很快就要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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