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紙間夾着一些暗黃色的碎屑,很小很小,小到趙烨甯都快親在紙上了,才勉強看到沿着折線的那一小部分。
“這是折在裡面的地方,很可能……是在一開始包斷骨的時候,就沾上了。”
李七黎輕聲說了一句,小心翼翼的沾取一點點,放在手指上搓了搓,又聞了聞。
“是花粉。”
錢木枝走的時候沒覺得什麼,等真到了楚言思賃的那個宅子門口時,錢木枝盯着大門上的門環,足足站在大門外一刻鐘沒有動作。
見到了楚言思,要說什麼?
錢木枝腦子裡一直在環繞這個問題,一百個答案飄過,她卻還是沒有叩門。
也不知過了多久,最後還是大門被人從裡面拉開,這才打斷了錢木枝的“罰站”之路。
“狗揍的!你吓死我了!”
谷繡打開門差點給魂兒吓飛了,整個人往後退了幾步,張口就開罵。
在谷繡的視角裡,一打開門就見錢木枝面無表情,瞪着一雙大眼睛,跟中邪一樣呆愣着。
錢木枝被他這大嗓門兒一喊,眼神終于重新聚焦,隻是沒罵回去,而是有意無意的看了谷繡身後幾眼。
谷繡沒注意到錢木枝的眼神,撫着胸口往前走了幾步,沒好氣兒道:“傻了你?我要的公文呢?”
“楚……公子,不在?”
谷繡了然一笑,答道:“不在,出去了。所以你壓根兒不是來給我送公文的是吧?我說話你都當放屁了是不是?”
聽到“不在”兩個字,錢木枝終于把目光施舍給了谷繡。
“你說要公文我就給你?等你拿到京都的通報,我肯定規規矩矩給你送過來。
在那之前,免談。”
谷繡抱着手臂,眯了眯眼。
“不跟你廢話,我來找你是為了問那個骨頭的事。你在哪兒弄的?”
“城外的松柏林。
就扔在一棵樹下,你要是問我哪棵樹,那我就不知道了,那玩意兒長得都一模一樣的。”
“松柏林?你去那兒幹什麼?
那裡吊死過人,傳說鬧鬼,平日裡幾乎沒人去的。”
谷繡聞言無奈道:“大姐,我又不是你們金城人,這種亂七八糟的傳言,我上哪兒聽說過?我就是溜達散步走到那兒了呗!”
錢木枝盯着谷繡看了半晌,突然拉長聲音“哦”了一聲,往谷繡面前湊了兩步。
谷繡不自在的往後仰了仰,開口道:“幹什麼,诶,我可告訴你,我不喜歡你這一款的。”
“想什麼呢你?你說實話,你來金城的目的,不是找藥那麼單純吧?
你是……為了無名人來的?”
錢木枝離谷繡很近,仰着頭低聲說道。
“你這樣的人,要是有公文通報,肯定早拿出來壓我了,所以你是私下來的。
怎麼說?想用無名人的腦袋,升官?”
谷繡舔了舔自己的後槽牙,突然不躲了,腦袋低了低,往下一湊。
要不是錢木枝反應快,退後一步,這會兒谷繡的下巴估計已經磕在錢木枝的腦袋上了。
兩人攻守之位瞬間互換,谷繡伸手壓住錢木枝的肩膀,在她耳邊道:“他殺了那麼多人,人人得而誅之。
就算我隻是為了升官發财,那你……會幫我嗎?”
谷繡呢喃着說話,語氣和聲音帶着一種蠱惑的味道,氣息撲在錢木枝的脖子上,兩人距離近到錢木枝都能聞到他身上的熏香。
大男人熏香,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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