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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頁（第1頁）
皂色長靴停下，甯琛嘴角扯出一抹嗤笑，不知牽動了哪兒，扯得五髒六腑都在難受。
果然，果然。
丘文殊大步追了上來，喘着酒氣，把甯琛拽進一旁的涼亭。
涼亭圍上缦沙，層層疊疊，地上鋪上了厚厚的纏枝花花紋的地毯。亭内擺了酸梨木的矮桌，上有文房四寶及各種物什，看着雅緻又奢靡。
然兩個人都無心欣賞。
丘文殊說：“孟關，孟關的話，我這些天，也想過——”
甯琛心裡一陣一陣地絞痛，冷冷打斷道：“有事明日再說吧，本王今夜隻想消遣。”
“你不聽，聽完我的話——”
丘文殊立刻去攔，可如同螳臂當車，甯琛推開他就往外走。
丘文殊着急了：“不用非要成親吧！”
甯琛頓足。
“我想過了，仔仔細細，反反複複。”
“你劃花整整張臉，我也喜喜歡你。”
甯琛不可置信地回頭。
丘文殊認真地看着他，仿佛生怕他誤會，還補充強調道：“我現在，就是，就是沒沒你喜歡的多。”
“也還沒喜喜歡你，喜歡到，到不顧，不顧一切的的地步。”
末了，丘文殊緊張地問：“你，等嗎？”
涼亭周遭是靜谧的蟲鳴聲，冷風吹拂缦紗，卷到甯琛身上，來來回回，讓人難以看清甯琛臉上的神色。
丘文殊不安，在宴廳上，甯琛不願意搭理他，想必…丘文殊失落地垂眸，道：“不願意，也不強求。”
說罷，丘文殊緩步朝外走去，他聽見甯琛咬牙切齒地說：“你明知道我一定會等。”
丘文殊驚喜地擡頭，但見甯琛大步走進亭子，用力地将他箍住，一個飽含憤怒與思念的吻砸了過來。
·
層層缦紗掩去兩人的情動。
不知過了多久，隐隐傳出低啞的喘息聲。
纏綿悱恻，接連不斷。
亭中案桌早已倒下，桌上物什皆散落在厚厚的地毯上，一盒開過的軟膏被丢擲在丘文殊身旁。
兩人俯卧在地，皆衣衫半解，鬓發微濕。
好一會兒，甯琛貼身下來，眸色深深，呼吸粗重：“我要是等你，你會偷偷收通房嗎？”
丘文殊閉着眼搖頭。
極度空虛和極度充實的感覺交替而出的快感蔓延至四肢百骸，這種放蕩的滋味讓丘文殊慌亂地想逃離，随即被甯琛扣住後脖頸壓了下去：“那你會跟别人成親嗎？”
“…不會…”
甯琛緊緊扣住他的後脖頸，氣哼哼地問：“你這番話，不會又是醉話吧？”
“…不，不是…”
“你寫下來，以後就賴不得帳。”
“…好。”
甯琛從倒塌的案桌上拖來一張帖，攤在丘文殊面前，丘文殊自己摸到一支筆，就是一時找不到墨，甯琛拿了白釉式洗，咬了手指擠了血。
丘文殊看見了，也跟着咬了手指頭，擠了血，用細膩的狼毫将兩人的血混在一起。
而後，丘文殊趴伏，手肘撐地，寫下“丘文殊甯琛”五個字後，他提筆，被酒染紅的臉上露出幾分思索：“寫什麼？契書？”
甯琛說：“寫婚書。”
冬夜裡，丘文殊鬓角微濕，眼尾發紅，他點點頭，一筆一劃，認真寫下“之婚書”三字。
兩人身體貼服，緊密結合，你一句我一言，寫下承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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