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沁芮的父親關敏德任勞任怨,哪怕有時薛正飲了酒深夜回來,無故打罵,都不曾抱怨幾句。
“真是不争氣!”薛正揮着醉拳,“你這人,大字不識,見識短得可憐,隻曉得張嘴等我喂飯給你吃!幸虧有芮兒這個争氣的,日後考個好功名,娶個好夫侍回來,光宗耀祖。”
一旦講到薛沁芮,薛正的臉上總是笑得合不攏嘴。
薛正與關敏德自成親以來,一直盼着有個女兒。哪知整整十年,薛正的肚子都不見得大過。薛正日漸變得荒誕不經,日日飲酒。關敏德亦被人嘲弄。原先二人的恩愛亦煙消雲散。
可有一日,薛正竟發覺自己有了孕,生了個女兒出來。全家人慶祝了一個月,擺了幾日的宴席,鞭炮爆竹在村裡響個不停,關敏德才不再被同村之人嘲得一無是處。
這女兒便是薛沁芮。薛沁芮自小聰穎懂事,知曉家裡窘迫,無論父母再寵她也從不提些過分要求。薛正亦早早地從日常開支裡大半,供她去讀書。
去歲鄉試方畢,便聽聞老家望族陸家派了媒婆前來說媒。當地陸家雖境遇已大不如從前,擱在薛沁芮所在的宣邑這窮鄉僻壤裡卻是妥妥的地頭蛇。
說來也怪,陸家幼子陸杭長相清秀,哪怕還未出閣,賢德之名便已遠揚。誰家不以為他能找個京城的女子做妻主,何人想得到他竟在一日險些被山中土匪劫色後便認定了薛沁芮,非她不嫁。
“離去?我當然要離去。我不過是來瞧瞧,我的杭兒是被何人迷了心竅,”黎舟慎掩着鼻,側着身子道,“真是可憐了我的杭兒,險些被一些居心叵測的癡心妄想之徒騙到這不是人住的地方來。”
“郡主這番話,倒是在下的過錯了?”
黎舟慎一笑:“呵,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若不是你冒名頂替,杭兒怎會以為是你在那日的山裡救了他?!你若未滿口胡言,杭兒這樣的身世,哪兒會瞧上你這等人!”
“我滿口胡言?”薛沁芮将腳從缸上放下來,“自最初他死纏着我不放,我一直躲着他,給他解釋了一回又一回。後來事情傳開了,是他的家人說我壞了他的名節,要我答應娶他。今日怎又變成是我攀權富貴了?”
那日陸家自京城探望完親戚,天色已晚,便隻好抄近道回來,不料卻在一個陌生的山口遇了白家山山賊,陸杭與家人走散了,被山賊擄了回去,說是要給大王做侍。
薛沁芮湊巧與這山賊的頭兒白蔺為了些錢财打過交道,那日也正歇在山上,瞧見了陸杭。
陸杭向她求救過,隻是她知曉自己與這些山賊的一次交易便能使家裡人飽餐好一陣子,便不過是随意講幾句,打發了陸杭。原以為第二日這清秀小生便成了白蔺的新寵,不料半夜便聽得窗外來了人,救走了陸杭。
若不是黎舟慎忽然來此,她興許一輩子都不知是何人救了陸杭,而陸杭亦會一直以為是僅僅口頭答應了他的薛沁芮。
黎舟慎正巧在附近,早就定下那夜在陸家歇腳,便聽聞了陸杭被擄走之事。她也不猶豫,帶上幾個貼身侍衛便去了山上,将昏過去的陸杭救了回來。
“薛大人。”又是一頂轎子,裡面的人兒輕聲道。
“杭兒,你怎過來了?”黎舟慎立馬瞧過去,聲音輕柔了許多。
“我怕薛大人生氣,是前來請罪的。”轎子裡的人道。
黎舟慎臉上便寫滿了不悅:“你有何罪?不過是被一癞**蒙騙了一段時日而已。還是快快回府吧,免得被你母親責罵。”
“郡主,您所指的癞**是何人?”
薛沁芮雖出身貧寒,卻是村裡出了名的美人。冰肌玉膚,娥眉紅唇。光看相貌,反倒是陸杭配不上她。
“郡主,可不要說了。薛大人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才做出那等事來的。”
“陸杭,你方才講什麼?”薛沁芮心中一股怒氣竄上來。
“大膽!敢對我的未婚夫郎這般講話!”
“郡主别怪薛大人,是我觸怒了薛大人。薛大人這般罵我,也是應該的。”
“我罵你?”薛沁芮笑道,“我平日隻罵欺軟怕硬、無品無德的地痞流氓,或是欺君罔上、愧對百姓的奸佞小人,你是哪個?”
轎内傳來陣陣啜泣聲。
黎舟慎叫道:“好你個薛沁芮!竟敢這般對杭兒講話!”
薛沁芮笑着看向她:“郡主,你院内的面首哭了,都這般心疼麼?”
轎内的啜泣聲霎時止住了。
“棠王近日觸怒了皇上,想必這些時日,郡主院内的面首都一個個溜走了吧?郡主心疼麼?”
黎舟慎的唇顫抖着:“信口雌黃!”
“哦?”薛沁芮上前一步,“郡主若不是缺了白銀,怎會到這等不毛之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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